第9章 赤翎凤箫
“唉……”才一恍惚，手中的酒杯便被青主掠了去。
“你醉了，下回来再喝。”
“我没有！”沂鸾争抢着，奈何身形小巧，够不到被拿远的酒杯，于是眼巴巴的望着青主，“好喝……”
“我知道。”
“……”自打遇到了他，沂鸾渐渐明白沂朔面对自己时哑口无言的心情……真是报应不爽，“这是第5次了，可以庆祝一下嘛。”沂鸾还想再争取一下。
“刚才已经算是了。”青主毫不妥协。
“没意思……”沂鸾趴在桌上，随意的拨弄着锦瑟。
锦瑟发出七零八落的声音，似是在向主人倾诉着委屈，可此时，主人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欺负它的那个人，若是沂鸾这时候把它砸了，恐怕主人更担心的可能是那丫头有没有弄痛自己的手吧，唉，恩宠不在，只好逆来顺受了……
沂鸾歪头看到瓶中的花，又有一片花瓣悠悠的飘落到桌上，喃喃的说道：“我以为这次能有5瓣呢。”这是辰花，每朵花12片花瓣，每一柱香的时间掉落一片。锁香塔12层，她破解起来已经毫无压力，但总还是希望自己能快一点，更快一点。
“送你件灵器可好？”青主满眼的宠溺，支着腮问道。
“真的吗？”沂鸾一扫阴霾，兴奋不已，低眼看了看锦瑟，“如锦瑟这般通灵？”
“它叫龙行瑟，你喜欢？”
“铮……”龙行瑟不弹自鸣，“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小祖宗，你放过我……”
青主自然听懂了龙行瑟的悲鸣，却置之不理。
“龙行瑟，这名字真有气势，它也确是通灵的紧……”沂鸾认真的思考着。
“主人……”龙行瑟的哀伤流淌而出。
“只不过……”
只不过？有缓……龙行瑟忐忑的等着这位小祖宗后面的话。
“只不过，太大了，我背不动……”
对对对！说的太对了，我又沉又蠢，不适合小祖宗，小祖宗还要长身体，别被我压坏了……
“不妨事的，”青主低笑，“龙行瑟乃是灵器，可随心缩放。”
“铮……”龙行瑟的心又悬了起来“主子，我以前多有得罪，以后再也不敢挑地方了，您放我在桌子上使得，石头上使得，您就算要我自己飘着……飘着也使得，主子……铮……”
沂鸾听后，又信手拨弄了拨弄龙行瑟的弦，“嗡……嗡……”声音低闷，惹得沂鸾一阵嫌弃。
青主浅笑，心想这龙行瑟为了不让沂鸾喜欢，也算是尽力了。
“我不要，君子不夺人所爱。”沂鸾学着青主支起腮，对着他嘀咕着，“而且看着它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输的有多惨，不喜欢。”
谢天谢地，龙行瑟欢呼雀跃，却不想乐声悠扬，无比悦耳，突然引来了沂鸾的侧目，龙行瑟立刻禁了音。
“就像看到那条项链吗？”青主调侃道。
“哼！”
“扔哪里了？”
“送给梦兮了。”沂鸾理直气壮。
“也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青主不仅不觉得失意，反而略有些暗自得意，“这个，你可喜欢？”青主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排箫，这排箫通体赤红，其型如凤凰展翅，质地上乘，雕刻考究，精美无双。
沂鸾一下子被它吸引住了，像是失了神一般，伸出双手接了过来，眼前有些朦胧，不自主的说道：“好久不见……”，沂鸾也被自己这句话吓到了，晃晃头，拭去眼中的泪花，自言自语道：“我这是……说什么呢……”
这排箫到了她的手中，也不吹而自鸣，声音悠远清扬，满怀着期盼和幸福。
“喜欢吗？”
“喜欢！”说着沂鸾突然起身抱住了青主。青主一愣，这一幕曾深藏在记忆里，他不由顺势抱住沂鸾，手指被发丝轻拂，眼内流淌着温柔，仿佛曾经的遗憾被填补了的幸福感洋溢在他脸上。
激动过后，沂鸾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稍微拉开了些距离：“那个……我……”
“这是赤翎凤箫，本想着等你的灵力再增加些再送给你，提前给了你也好，回去好好练习练习，灵力够不够倒是其次，若是太过难听，怕是等不到你灌注灵力，人家已经堵住了耳朵。”
沂鸾刚刚的羞涩一扫而空，被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加了些封印在上面，等你的灵力够了，自然能解，凤箫认主，这次可不要再送给他人了。”
“自然不会！我好喜欢。”爱不释手该是现在形容沂鸾最贴切的词了。
“铮……”龙行瑟突然又响了起来。
“嘘……”青主俯身将沂鸾围在琴桌与自己之间。再一次如此贴近，青主的心跳声声声入耳，沂鸾觉得脸上一阵火烧，这样的感受，比喝了一桶的鱼龙酒更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突然有种想要抱上去的冲动，沂鸾一惊，忙着深呼吸，这反而让她更清晰的嗅到了青主身上隐隐的木香，心跳又是一阵慌乱。
“这就是12层吗？喂！沂鸾，你在吗？你……”
“噗通”
“铮……”龙行瑟又是一阵独奏。
沂鸾感到一阵风从身侧飘过，好奇心作祟，在狭小的空间里转过身，看到影壁外有个扛着什么东西的身影，向内行了个礼，便从暗门走了出去。
“是沂朔。”那个“什么东西”应该是一进门就喊她的沂朔，“你不是守塔人？”刚才把沂朔扛出去的那个应该才是。
沂鸾转回身仰起头正对上青主低下的头，又是一阵大脑空白，青主轻勾起唇角：“我像吗？”
沂鸾下意识的摇摇头：“那你是谁？”
“你忘了。”
“我……忘了？”
“嗯，你把我忘了。”青主一脸的失落。
“对……对不起。”
“没关系。我等你想起来，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都记着呢。”青主笑的更深了，看着有些茫然，有些无措的沂鸾，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抚她的头。
沂鸾努力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难道是孩提时候的事被自己遗忘了吗？她越是想不出，越觉得心怀愧疚，也任由他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对不起，我好像真的想不起来了。”她怯怯的看着他，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都说了没关系的，就当是你欠着我的，日后慢慢还好了。”青主轻笑出声。
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塔内，恰好有那么一缕映在了青主的脸上，如此切近的距离看着那张被阳光与阴影勾勒出如同线雕般的笑颜，沂鸾像是中了魔咒一样，将手伸了出去，这张脸怎的如此熟悉？眼里似乎湿润了起来，是啊，她应该记得才对……
沂鸾的手抚上青主的脸颊，一瞬间她恍然醒了过来，推开青主冲出侧门，扶着阑干，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我，我先走了……”
沂鸾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转身就要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一段优雅的乐声响起，沂鸾突然站住，悻悻的走了回来：“我，我忘了，箫。”青主依旧笑着，“莫与外人道。”，“嗯”，沂鸾轻应，青主将赤翎凤箫递了过去，接过凤箫的一瞬间，又碰到了青主的手，像是触了电一样，沂鸾又是一阵脸红，转身匆匆跑了出去。
青主看着沂鸾跑走，笑容更深了，伸手又取下颈上的骨石，晶莹明亮的红光耀眼夺目，他将骨石拿在手中，反复摩挲着。还好骨石坚硬，若不然，这三万年下来，怕是要被他摸成粉了。
“巴修，”似是想起了什么，青主吩咐道，“下面的毒瘴是不是太容易了？”
“遵上命。”巴修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