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沙漠地区与巴尔干各国

1941年诸多事情的接踵而至——牢固的基础——决定战争胜败之要点——沙漠中的虚伪黎明——我于1月6日作出的战争估测——坚不可摧的班加西侧翼——埃塞俄比亚战役——西班牙的谜题——维希不明确的态度——德国空军对西西里岛的威胁——巴尔干各国被践踏之危险——有必要支援希腊——我们的首要任务——希特勒的新年感想——1940年12月31日，他致电墨索里尼——我们对于西班牙的看法不约而同——希特勒关于俄国和非洲的看法——艾登先生的焦虑——有必要限制沙漠进军——史末资将军1月8日发来的电报——1月10日对韦维尔将军作出的指示——韦维尔飞往雅典——1月26日我致电韦维尔——1月12日我复电史末资将军

战争年代总是纷扰不安的，在我看来，1941年的上半年是我所知的所有战争年月中最称得上“多事之秋”的一个时期。在这一时期中，战事总是骤然而发，问题源源不断，直接考验着我和我的同僚们。虽然战事逐年扩大，但是，我们的决断力却不因此而减弱，必须当机立断的时候我们还得作出决定。1942年，我们遭受了更惨重的军事灾难，然而，我们这时已经隶属于一个有着共同命运的伟大同盟，不再是孤军奋战。在此之前，即1941年的时候，我们想到的所有解决问题的方法都是冒险的，一个问题总是牵连到另一个问题：要想增加某个战场的军资储备，另一个战场的军资储备就得被削弱；要想增强此处的军力，另一处就可能有危险。我们只能这么做，因为我们的物资储备极其有限。在当时，有十多个强国的战争立场还未确定，它们可能是我们的盟友，也可能是我们的敌人，或者只是观望这场战争。我们的情势内忧外患：在国内要应对潜艇战、入侵的敌人以及源源不断的闪电战；在国外的中东战场，我们要打一场持久的战役；此外，我们还得试图在巴尔干半岛开辟一条抗击德军的战线。此前的这段漫长时期内，我们就是如此孤军奋战的。往往是，刚历经一场大风浪，我们又得投入一场激流中挣扎作战。我们每天都奋力拼搏，力求在保全性命的同时尽到自己的责任。然而，不管我们怎么努力，战事仍是无情地向前推进。在此篇叙述中，我遇到的难题之一便是在记述这两方面的情况时做到比例得当。

* * *

在大不列颠，我们总算打下了一个稳固牢靠的基础。我坚信，只要我们在国内的戒备防范措施落实到位，哪怕德国在1941年会攻打我们，我们也将并非完全处于劣势中。与1940年的情势相比，各个战场的德国空军实力算来并无增强，反之，我们国内的战斗实力则有所扩充：战斗机中队从原来的五十一个扩充到了七十八个，轰炸机中队从原来的二十七个扩充到了四十五个。既然德军在1940年与我们的空战中没有取胜，那么，在1941年他们也不可能取胜。何况，我们大大增强了本土陆军的力量。1940年9月时，我们的现役师部队共有二十六个，1941年的9月，我们增加到了三十四个，此外还增设了五个装甲师部队。另外，经过一番训练之后，我们的军队已经成熟，且有了更多能使用的武器。此时，从一百万人增加到一百五十万人的国民自卫军，在枪支供应上也不用担忧。总之，包括士兵数量、机动性、武器装备、训练度以及组织性、防御工事的准备等各方面，我们都取得了很大的改善。希特勒要想攻打我们，必须时刻保证超出需要的兵力，他起码得将一百万名士兵和这个军队所需要的辎重运到英吉利海峡，才有可能征服我们。到了1941年，他或许还会出动大量的登陆艇，然而即便如此，那也是不足够的。因为，我们具有优势的空军和海军完全掌握了我们的海空领域控制权，它们足以对入侵的德国舰队给予重创乃至击毁它们，我们对此深信不疑。由此看来，1940年支持我们的所有依据，如今更加有力可靠了。只要我们保持警惕或者保证我们的防备力量不被大大削弱，战时内阁和参谋长委员会就不必担忧。

在这种情势下，全世界普遍认为，德国很有可能要进攻不列颠。我们的美国朋友——其中包括访问过我们的一些将军——很为我们担忧。然而，我们自己却没有了顾虑，只管倾尽我们现在的船舶运输能力，将我们所有军队运送到海外的中东战场和地中海战场上。这是我们能够取得最后胜利的关键。一开始的一些至关重要的事件就发生于1941年。军队在战争中必须作战，而非洲是我们唯一能够用来抗击敌人的陆地战场。因此，我们会义无反顾地保卫埃及和马耳他岛。我们获得的最初的胜利是毁灭了意大利帝国。我们当前叙述的主题与线索，就是中东战场上英国和骄横的轴心国的周旋，以及我们如何联合巴尔干各国和土耳其来抗击共同的敌人。

* * *

在沙漠地区与敌人的交战中，我们取得了胜利，这一年的头几天也因此是喜庆的。1月5日，我们攻下了巴尔迪亚，四万多守军归降。照这种情势，我们也会拿下托卜鲁克。果不其然，不到两个星期，它便被我们攻下了，三万敌军成为俘虏。几日之后，我们又攻下了敌军的兵站基地比夏。20日，海尔·塞拉西皇帝返回了埃塞俄比亚。然而，在此期间，我们多次获得关于德国的报告，报告称德国将调遣、准备军队以发动巴尔干战役。我对整个战局进行了估测，并向三军参谋长提出了我的看法，他们大致赞成我的意见。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1941年1月6日

一

1．1941年头几个月内，我们的海外作战的主要目标，是尽快摧毁在东北非的意大利武装力量。只要击败了昔兰尼加的意大利军队，尼罗河集团军就可以投入到其他任务中。至于那是什么任务，我们目前还不可公开。

2．巴尔迪亚攻克后，我们可以在那里建立一个基地，主要用来辅助军队前进，攻下托卜鲁克。只要控制了巴尔迪亚和托卜鲁克，我们几乎可以不用亚历山大港的陆地交通，而改用海道来运送我们西进的军力。现在，我们应该制订充分利用托卜鲁克的各项计划。

3．不必在巴尔迪亚和托卜鲁克以西布置太多的攻击力量，只需英国第二和第七装甲师、第六澳大利亚师以及不久之后就可改编为师的新西兰旅团，另外可能还加上一两个英国旅，总共不会超过四万到四万五千人。

4．关键问题是：这个过程需要多少时间？也就是我们何日才能摧毁昔兰尼加的意大利军力。意军在那里的部队是最精锐的，但他们的车辆及装备等损失也非常惨重，而我们的优势是拥有制海权。考虑到敌我双方的情势后，我认为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摧毁昔兰尼加。当然，计划不如变化快，因此我们需要快速行动。至于我们落实总战略所需要的物资，我认为，只要我们在4月到来之前攻下班加西及其东部地区并在那里建立陆海军基地，那便不必担心。

5．由此可见，我们在埃塞俄比亚攻打意军的战斗，不会受到上述在利比亚同时进行的军事行动的任何影响。韦维尔将军已调回了第四印度师，第五印度师也随时听凭调遣，因此，我们此前制定的攻打卡萨拉的作战计划此时仍具有执行性。一旦落实这个计划，我们不仅可以在埃塞俄比亚境内发动更多的起义，且还可以使得肯尼亚的部队取道鲁道夫湖，向北推进。如此一来，埃塞俄比亚的意大利守军将会被我们阻断，他们随时可能向我们提出停战建议。唯一能让他们继续支持下去的原因只有一个，即他们还妄想着意军能攻占尼罗河三角洲和苏伊士运河，从而保证通过尼罗河或者红海运过去的军需。但是，他们的这一希望已经破灭了。另外，他们也有可能不定期地耗下去，原因是埃塞俄比亚地域辽阔；但它的交通运输落后，海上交通更是缺乏，这就导致大批军队的给养会出现困难，他们便不得不拖延时间。所以说，在4月底之前摧毁驻在埃塞俄比亚的意大利军队这一估计，并非是没有根据的，我们有理由抱这个希望。

6．当这一迹象更加明显时，我们便可调遣肯尼亚、苏丹和埃塞俄比亚的全部精锐部队，挥师向北。这一部分军力将作为我们在东地中海区域作战的后备力量。假若我们目前驻在该区域的军队总力为三十七万人左右——包括W.S.第五号及第六号运输船队在内——那么，在我们往埃塞俄比亚、昔兰尼加、埃及和巴勒斯坦调派必要的守军和保安部队之后，可以估测，届时尼罗河流域的驻军共有十二个师——十个师的军队加上从国内派驻的另外两个师。到4月底时，如果不出现突发干扰的话，这十二个师就可以调遣到其他战场上。

二

7．对于德国来说，最危险同时也是最冒险的做法，就是为了进攻直布罗陀海峡，不顾西班牙人民和政府的意愿，强横地穿过西班牙前进。在这种时候他们若是这么做，更是冒险而危险。希特勒不敢轻易触怒西班牙，这并不难理解，因为他引起的民愤太多了，他要压服的民族也已经有太多了。当然，一旦西班牙政府允许他借道，德国人将会轻易取得里斯本和阿尔赫西拉斯，休达炮台的控制权也将会落入他们手中。我国驻马德里的海军武官西尔加斯海军上校曾在西班牙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他最近与我国驻西班牙大使进行了沟通交流。他的看法是，西班牙政府允许希特勒借道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小，同样，它参与到战争中来的可能性也是如此，也就是说，这个国家与我国为敌的倾向会越来越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韦维尔将军在利比亚的胜利起到了重要作用，西班牙的舆论已经被影响了。如果德国人一直得不到西班牙的允许，他们也绝不会在4月底之前强行假道，侵入西班牙。根据韦维尔的这一观点，这种拖延其实有利于我们。一来，我们能够争取时间，让中东的部队在直布罗陀完成任务后好调往其他战场。二来，在这段时间内法国和维希的事态有可能向好的方向发展。这是最重要的。

8．现在，我们行事必须非常谨慎，要防止西班牙有变，切勿使西班牙政府对我们有更多的敌视，也不能刺激希特勒，以免他对西班牙采取过激行动。虽然这些情况都是我们的猜测，但仍难免发生。不过，希特勒并没有像我们此前担心的那样：在政治条件和气候条件都有利于他的时候，假道西班牙，攻打直布罗陀。从这一事实来看，我们大致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几乎确切的假设，即德国起码会等到春天到来时才敢在西班牙采取冒险行动。

三

9．德国要到春天才有可能在西班牙采取冒险尝试，这就让我多了这么一个希望：被德国施压或者入侵的维希政府可能会到北非战场上，重新参与到战斗中，或者该政府会授权魏刚将军作战。如果这一情况发生在直布罗陀海峡被德军攻陷之前，那么我们就等于拥有了无限的时间来抵抗试图攻克直布罗陀海峡的德军。这样，我们可以通过大西洋港口，也可以利用法国在北非的空军基地，往摩洛哥调运军力。如此一来，地中海区域的整个形势就会变得有利于我方。仍在的黎波里的意大利军队，终将也会被我们击溃。届时我们或许可以开辟地中海的航线，运送军需物资和军队到中东。

10．基于上述分析，我们应该向贝当元帅和魏刚将军如此承诺：一旦他们认为时机成熟，可以采取我们迫切希望的那个非常重要的步骤了，那么，我们将协助他们作战，增派六个师的陆军以及精锐空军、必要的海军给他们。在我们的分析下，他们也感觉到了，若是等到德国人穿越西班牙，夺取了直布罗陀海峡和摩洛哥北部我们才采取行动，那将会很危险。至于维希政府，我们只能观望它将会如何行动。同时，我们要充分利用海军，一旦有可能便对法国施行阶段性封锁。这么做，一是为了坚持我们的原则，二是为了制造英法不和的假象，特别是为了防止维希政府有这种想法：即便他们没有任何行动，我们也不会让他们难堪。法国的事态发展必将是迅速的，而希特勒也大致清楚这有利于我们。但是也有一种可能，即法国的事态在西班牙发生任何具有决定意义的事件之前已经发展到了顶峰。

四

11．我们仍不能不做这样的猜测：不久之后，希特勒将发起大进攻，而他现在正以德国人那种不完成事情不罢休的干劲做着大规模的筹备工作。当然，他也可能在进行另一项工作，即顺利经由意大利南下，在西西里岛布置好空军。

参谋长委员会应该加紧研究占领西西里岛的“汇集”计划，显然，这项计划应该尽快落实。但是，目前还没有任何理由支持我们在利比亚的作战行动前就落实这项计划。不管怎样，除非等到我们攻克了托卜鲁克并在那——即便不再往西——设立一个用以保护埃及的稳固的前进基地，我们才会落实采取“汇集”行动。

五

12．从以上各种情况来看，最有利于我们的一个事态，就是德国拖延到春天才会向巴尔干采取进军行动。反之，我们应当猜测到德国或许会因此提前行动。希腊军队对我们的帮助是很大的，虽然我们给他们的空军援助根本微乎其微，而他们并未计较这点。但是，我们也应当设想到，他们既已从我们这里得到帮助，一旦他们再次陷入困境，便将会立即向我们求助。届时，我们能够给予他们的最快援助，也就是抽调中东的四五个中队的空军，或许还加上几个炮兵团以及第二装甲师的一部分或者全部坦克。如今已经抵达埃及的第二装甲师，也正在那儿整顿待发。开往塔克拉迪的“狂野”号已经抵达，之后四十架“旋风”式战斗机以及其他飞机也将陆续抵达，朗莫尔空军中将的兵力得到了补充，其总实力已经大大超过一百架“旋风”式战斗机。这次进攻，朗莫尔率领的部队没有遭到什么大损失，这得益于他采取了正确的措施，从亚丁和苏丹撤回了空军部队。不久之后，我们可能会攻下托卜鲁克，到时我们可能要调遣大量的空军，其中包括一些“旋风”式战斗机中队，增援希腊。希腊飞机场的跑道已经加长以适用于“旋风”式飞机了吗？克里特岛上的飞机场是否也已改善，以适应这类飞机的中途降落？这些问题都应该提前解决，因为临时应对的话时间太紧迫了。另外，我们还须弄清楚一点：调遣第二装甲师到比雷埃夫斯港要多少人力以及时间？

13．从所有预测来看，希腊军队若是攻不下发罗拉，后果将难以想象。韦维尔将军的空军数量已经减少了，他若仅凭他目前在西部沙漠地区的军力，也许也能够攻克昔兰尼加，在班加西站稳脚。但是，若为了班加西而使得希腊军队无法攻下发罗拉，这是不妥的，因为那样的话希腊人必定会失落乃至愤怒，或许还因此而与意大利单独讲和。因此，我们应设想，在攻克托卜鲁克后，继续前进的尼罗河集团军可能会遭遇严峻的困难。看清这些后，我坚持，应该在保证埃及西部的安全后就援助希腊。

六

14．我们对希腊的增援以及希腊军进攻发罗拉的结果，很可能影响到南斯拉夫的态度。我虽然我们目前不可能下定论，但是可想而知，相比于强行穿越南斯拉夫，德军若是这么行动的话更合情合理：穿过罗马尼亚，抵达黑海，再向他们的旧日同盟保加利亚借道，然后直接抵达萨洛尼卡。从敌人频繁的军队调动以及比以前更多的谣言的出现看来，我们这一猜想的确合理。显然，德国正在集结兵力，同时在改善直驱东南欧的交通要道。因此，我们也应该有所行动，确保在敌人进入保加利亚时土耳其人会参战。俄国的态度将受到这一系列的事态发展的影响，如果南斯拉夫不被敌人愚弄，始终保持坚定的立场，如果希腊军队拿下发罗拉，在阿尔巴尼亚站稳脚，如果土耳其站在我们这边，积极地参与战斗，那么，俄国所受的影响将有利于我们。谁都看得出来，无论德国是进入黑海还是通过保加利亚进入爱琴海，都将会对俄国不利，且还会造成致命的威胁。俄国人若因此而恐惧，仅凭这点他们就不会参战。俄国人的这种恐惧，或许会因为我们在巴尔干建立一条牢固的同盟国战线，以及英国海陆空军日益提高的威望而有所减轻。但是，我们不能抱这种渺茫的希望。

七

15．最后一个问题：我们面临敌人入侵的威胁，一旦发生空战，我们的生产必将受到影响，西部港口以及西北交通线也将会受到损害。显然，这个问题是关系到我们所有作战活动的一个问题。希特勒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迫切地想要困死或者摧毁大不列颠，但是，除了要打败我们日益强大的英国空军，他还需压制欧洲各国充满怨愤的疾苦平民。他即便能在东欧进行一场大战，取得部分或者全部的成功——击溃俄国、乌克兰，然后穿越黑海抵进里海，他仍是无法获得胜利的和平。所以说，我们的其他任何目标，都不能影响到我们的一个重要任务，即阻止敌军入侵。我们必须保证本土的粮食供应，加速军需生产。

* * *

新年到来之际，希特勒也有他自己的感想。拿他一个星期前写给墨索里尼的信和我的对比，是挺有趣的。在佛朗哥将军和西班牙的态度这两个问题上，我和他的看法明显不谋而合。

领袖：

1940年12月31日

……纵观整个形势后，我的结论如下：

1．仅从西部战争来看，我们已经获得了胜利。但是，最后要想打败英国，我们仍须尽最大的力。我们已经加大了空军力量的投入，同时也增强了潜艇进攻的力度，这么也是见效的。然而，为什么英国仍能够逃脱全面崩溃的命运呢？对此，我们必须做出估测。

当我们在这场战斗中获得初步的胜利之后，德国应立即制定最后攻打英伦三岛的重大策划。攻打英国军力集中的基地，特别是那些大规模的供应站，我们所需要的防空设施将会远远超过我们最初的估算。

2．法国。莱法尔已经被法国政府解除职务了。然而，他们通知我们时所给出的正式理由并不真实，我坚信真正的理由是，北非的魏刚将军提出了等同于敲诈的要求，维希政府若抗拒这一要求就可能失去北非。我也认为，维希政府内部中可能存在一个完整的政治派，派中人员对魏刚政策是支持的，至少是暗中支持的。我并没有怀疑贝当本人的忠诚，但是我不确定他的真诚度有多少。我们应当紧密关注这一切事态的演变，并且时刻保持警惕。

3．西班牙。西班牙拒绝了和轴心国家合作，原因是他们仍迷惑于当前的局势，且佛朗哥将军认为局势将会恶化。佛朗哥恐怕将要犯下一个大错误。他因为曾得到过民主国家的原料和小麦，而把不参战当作一种对对方的报答。我觉得他的这一想法十分幼稚。民主国家把他弄得一整天忧心忡忡，等到他的部队连最后一粒小麦都吃没了，等待他的也就是民主国家对他的攻打了。

我只能说西班牙让我感到很遗憾。我们这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本预计1月10日穿过西班牙边境，在2月初的时候攻打直布罗陀。我认为这样可以更快地获得胜利。为此，我们还专门选拔并训练了落实这项行动的军队。只要拿下直布罗陀海峡，法国在北非和西非倒戈的危险便可彻底消除。

所以，我对佛朗哥的这一决定是非常失望的。我们——你和我本人——曾在他困难时给予了他援助，如今他却如此对待我们。但是，我仍对他抱有一线希望，但愿他最后一分钟时能意识到他的决策将会引起的灾难，到时，哪怕他与我们并肩作战都为时已晚，他也会想办法加入战斗中——他的命运和我们的命运息息相关。

4．保加利亚。由于承受着苏俄施加的日渐沉重的压力，保加利亚的态度也不明确，该政府同样迟迟不想与三国同盟建立关系，如果保加利亚国王曾在我们的条约下寻求庇护，那么谁也不敢对他施压。势力主导舆论，而舆论又很轻易受到共产主义的毒化，这是最糟糕的。

5．在这次冲突中，匈牙利和罗马尼亚显然是采取了最明确的态度的两个国家。安东内斯库将军意识到，我们的胜利决定了他的政治前途，甚至他本人的前途命运。他据此得出了一个清晰明确又干脆利落的结论，我十分欣赏并尊敬他的为人。

匈牙利人的忠诚也值得肯定。自12月13日以来，匈牙利就一直给德国借道，使我们能够向罗马尼亚调运军队。我们甚至得到了匈牙利和罗马尼亚主要的铁路网，由此可以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让一些部队火速开往目的地。我们现在还在制订相关计划，至于它们是什么我就不能多说了。不管怎样，可以确定，任何试图从侧翼反攻我们的行动都是无效的，因为我们的兵力足以消除这种威胁。

领袖，你完全有必要稳定好你在阿尔巴尼亚的战线，这样的话，我们至少可以牵制部分希腊军队和英国希腊联军。

6．南斯拉夫。南斯拉夫当前正在争取时间，若形势不出意外，它可能会与我们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从现在来看，它是不可能依附三国同盟条约的。我们要想获得更多的支持，除非等到我们的军事成绩改变了心理上的趋势。

7．俄国。我们有必要设想某些巴尔干国家中可能会发生内部冲突，但只要预测其后果的严重性并采取提前防范措施便可。我的看法是，只要斯大林还活着，俄国就不会与我们为敌，做出对抗我们的行动。再说了，我们本身并没有遭到重创。领袖，依我之见，最重要的一点是：既然德国决定了这场战争能否圆满结束，那么它应该拥有一支强大到可以应付东方任何突发事件的军队。这支军队的力量越大，我们利用它应付不测事件时它所遭受的危险也就越少。在所有这些考虑之后，我还要附加一个说明：当前，我们同苏联保持着友好关系。我们即将签署一项能够使双方都满意的贸易协议，另外，对于仍存在于我们之间的一些争论，也是大有希望通过合理的方式来解决的。

事实上，我们和俄国之间的分歧，仅限于在有关芬兰和君士坦丁堡这两项问题上。而我认为，关于芬兰的问题，解决起来没有任何根本性的困难。我们并不觉得芬兰大体上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我们所关心的，不过是这个地区不要出现第二次战争。

对比起来，君士坦丁堡的问题则没那么容易解决。因为，将君士坦丁堡交给俄国，让布尔什维主义获得保加利亚，是有损我们的利益的。但是，这些问题也并非不可解决，只要心怀好意，避免最糟糕的情况，我们还是可以如愿以偿的。我们是不会接受任何强迫性的且我们也不满意的安排的。如能让莫斯科清楚这一点，解决这些问题就会更顺利。

8．非洲。领袖，我认为非洲地区要发起任何大规模的反攻，至少需3到5个月的时间，因此，目前在这一战区内还不能发起任何大规模的反攻。现在要进入的下一个季节，将是德国装甲部队无法有效进行战斗的一个时期。实际上，在接下来的季节中，受气温的影响，我们的装甲车甚至都无法派上用场，除非我们给它们装上特殊的冷却设备。因为，远距离的战术性作战要求战车能够整日行进，而装甲车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对于这一战区来说，最有决定性的做法应该是投入更多的反坦克武器。但是，若是那么做的话，其他战区的意大利部队就无法利用这种特殊的大炮了。我仍然坚持我最近提到过的那个意见：当前最重要的是，想方设法以我们的空军削弱英国在地中海上的海军力量，因为这支力量阻碍了我们改善局势。至于其他情况，我们在只能等到3月份以后才能作出相关的重要决策。

* * *

艾登先生正在密切注视着东方那头的乌云。

外交大臣致首相

1941年1月6日

值此巴尔迪亚胜利之际，向您致以最真切的敬意和祝贺！您曾说过一句名言：“从未有过这么多人的人为这么少的人付出这么多的东西。”不知道我是否篡改了您的这句话。

这份备忘录的目的在于，唤起对巴尔干这个当前在国际范围内都不太令人满意的区域的注意。在刚过去的几天里，我们从各个渠道获得的许多情报都指向了一个事实：德国正在巴尔干地区做最后攻袭希腊的筹备工作。情报多次提到的袭击日期是3月初，而我坚信德国一定会设法提前行动。我没有能力断定，今年这种时候我们是否有可能经由保加利亚对萨洛尼卡采取军事行动。但是，我们可以确定，德国一定会动用武力，阻止在阿尔巴尼亚的意大利军队被击溃。我们还获得了一份报告，该报告称敌人已经增大空军力量，准备对希腊军队开战，另外，帕普哥斯将军表明他的进军已经受到了影响，速度减慢了。德国人的应对方法是先建立空中军队，再在地面采取行动，这一方法跟上述报告的情形相符合。

让我深感不安的，是保加利亚政府的政治态度。从他们当前的表现来看，他们似乎为局势所困扰，他们的报纸逐渐被德国人支配，越来越像轴心国宣传机构的传声筒。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让土耳其人和南斯拉夫人时刻保持警惕，而不受我们在北非胜利的影响，实际上，在政治方面，我们正在努力做到这一点。所有这些问题是否需要交给国防委员会来考虑呢？这需您仔细考虑、决定。

读完这篇备忘录后，我做出了如下回复：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1941年1月6日

附上外交大臣的备忘录，请查看。如果道路情况允许，我们显然有必要沿着利比亚海岸追击意大利军队，但这就意味着我们得增派四五个皇家空军中队或者英国第二装甲师的部分兵员到希腊去。

就目前来说，我认为不应该忽略班加西那边的情况。如若我军攻克了托卜鲁克，则说明班加西以东的意军数量有限，而且只是实力一般的部队而已……

我们兴许凭借运气以及我们的勇敢，可以轻易在利比亚海岸获得最令人心快的胜利，但是，我们也必须重视攻占发罗拉的重要性，应该保证希腊前线的战场得到维持。

* * *

1月8日，国防委员会一致通过了两项决议：其一，从政治角度来看，考虑到德国人可能会提前经由保加利亚进攻希腊，我们当前的首要工作应该是尽力给予希腊最有力的援助；其二，应该在48小时内就如何援助希腊作好决策，包括援助的方式以及范围。同一天，我收到了史末资将军的如下电报。他的这封电报并不像是看到我前两天发出的电函后才发过来的，但是他的意见却与我的不谋而合——我的意见在当时已经得到了三军参谋长和国防委员会的赞成。我的信心因此更大了。

史末资将军致首相

1941年1月8日

1．在中东取得伟大的胜利后，接下来我们要如何作战呢？我们有必要想想这个问题。不久之后，韦维尔必定会乘胜攻打托卜鲁克。他应该再向前推进吗？的黎波里显然太远，班加西也是如此，它和埃及边界之间的距离等同于埃及边界与亚历山大港之间的距离。但是，无论从海军还是其他方面来说，我们或许还可以找到推进到班加西的正当理由。而如果找不到这个充分的或者特殊的理由的话，我认为我们就应该止步于托卜鲁克。越过托卜鲁克的危险，自不必多说。我们只应派驻一支恰当的防御部队在托卜鲁克的设防阵地内，然后将其余的兵力都调往真正需要一支强大的机动部队的地区，即埃及和中东。这么做是因为，我们必须防止敌人假道巴尔干各国攻打过来。

2．而我要提的建议是，我们目前还应该考虑如何澄清埃塞俄比亚的局面。埃塞俄比亚若是被我们攻下的话，墨索里尼的威望将会受损，肆虐的法西斯部队也将会遭到致命的一击。接下来，意大利可能不得不退出战争，整个地中海的局势或许将会往好的方向扭转。如此，德国就会再次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中，并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被击败。

3．另外，若埃塞俄比亚的局势能尽早澄清，我们还可以做出如下猜测：这个地区内的意军士气大跌；尽早结束了埃塞俄比亚战役后，我方将可以调遣大量兵力到中东前线去。如果可以立刻抽调韦维尔的部分中东军队，我们将增强从北面埃塞俄比亚进攻的军力，同时再另派部队从肯尼亚进攻，这样一来，意大利军队就可能被我们迅速击溃。依我之见，如若施行两面夹击的战略，我们只需分别增派一个师到北面和肯尼亚去。

4．这项两面夹击的战略计划若是被批准了，我将抽出在南部增加的一师军队。这支军队如今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运送的船只到了它便可出发，它唯一的不足是捷克式轻机关枪的数量不够。考虑到运送军队的行程跨越了南北两方，期间必然耗时，因此我认为，若是同意我的建议，则应该尽快下决定。另外，这一夹攻战略将会使得战线迅速地被转移到远离肯尼亚的地方，因此，我们原本预计在肯尼亚施行的大部分计划就只能放弃了。厄立特里亚和埃塞俄比亚地域辽阔，在这类地区作战，唯有施行南北夹击的战略才能避免不必要的危险和陷入旷日持久地作战的僵局。执行这项战略时，我们完全有必要增派一师军队到北面去，如此以防万一，可能也足够落实这项计划了。虽然有谣言说大量的德国士兵正向罗马尼亚和匈牙利聚集，但我仍希望可以抽出这么一个师的兵力来。

现在的问题是：俄国的态度还未鲜明地确定下来，土耳其则是站在了与我方为敌的立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说不准德国会不会在巴尔干点燃战火。在非洲和希腊，意大利军队都被击败了，攻打英国的德国空军也遭惨败，这大大改善了局势。这么说来，德军的集结或许是出于这种打算：抚慰意大利军队，同时引诱出英军，使其远离本土。显然，德国人势必要大举进攻大不列颠。当然，整个局势还应该由对实际情况有充分了解的参谋人员来考虑。就我而言，从目前形势来看，抽动中东军队的一个师以及必要的空军到苏丹战场上，然后从北面攻打敌人，这么做似乎可以避免我们遇到大危险。若能速战速决，我们的胜利将会在意大利和中东产生重大影响。

* * *

1月10日，三军参谋长对驻中东各司令官发出了这样的警告：德军也许将在本月底之前就攻入希腊。他们认为，德军会经由保加利亚进抵希腊，具体的行军路线是沿斯特鲁马河流域直驱萨洛尼卡。他们将以三个师，二百架俯冲轰炸机来支援希腊，且打算3月份或许再增加三四个师。三军参谋长们还附带表明，从英国政府设法给予希腊最大的援助这一项决议来看，一旦我们攻克了托卜鲁克，中东的其他军事行动都将不再是首要问题；他们已经批准了从中东抽调兵力进行支援的建议，准许抽调机械化部队、特种团队和空军，但是对可抽调的兵力有所限制：步兵坦克中队一个、巡逻坦克团一个、炮兵团十个、空军中队五个。

我们此前提醒过驻开罗的司令官们关于德军集结于罗马尼亚一事，但他们认为那不过是一种神经战，其目的在于分散我们在中东的兵力，并阻止我们在利比亚的前进。韦维尔还说过，希望三军参谋长“尽快考虑敌人调遣行动的实质是否为虚张声势”。

这封复电与事实极为不符，我阅读过后发出了以下备忘录：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或霍利斯上校，转参谋长委员1941年1月10

三军参谋长们应该在星期六上午也就是明天召开会议，讨论从中东司令部发来的那几封电报。本件中所附带了一封致韦维尔将军和朗莫尔空军中将的电报，它是由我草拟的。如若各位三军参谋长认为不必再与我就这封电报进行磋商讨论，那么可即刻将它发出去。

首相致韦维尔将军

1941年1月10日

1．你们对德军集结于罗马尼亚一事的看法是：这只是一种“神经战的调遣”或者“分散我军兵力的计策”罢了。在我们刚接获这个情报时，我们的看法恰恰与你们的相反。从我们接获的各种详细情报资料来看，在本月底之前，敌方将会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即经由保加利亚，直驱希腊边境，而他们攻袭的目标则是萨洛尼卡。虽然敌人投入这次袭击中的兵力不会太多，但是他们却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可以预测，2月中旬时，也就只有一两个装甲师、一个摩托化师、大概一百八十架俯冲轰炸机以及一些空降兵部队，能够越过保加利亚，进抵希腊边境。

2．但是，如任由这支军队前进，则可能会使得它有机会在希腊造成影响，这个影响作用或许正如同德军在色当中所取得的突破成绩在法国所起的影响作用。届时，在阿尔巴尼亚的希腊各师部队所受到的影响也将会是致命的。虽然这只是我们根据所接获情报和已知的事实作出的推测，但是，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种推测是正确的。因为，德国人要想最大程度地损伤我们，难道不正应采取这种做法吗？一旦希腊被摧毁，你在利比亚所取得的胜利造成的影响也将减弱，此外，土耳其的态度也将受到影响。如果我们没有对盟国的命运表示恰当的关心的话，这种情形更是难以避免。所以说，你的计划应该服从正面临危险的更大的利益。

3．虽说我们必须保证攻打托卜鲁克的行动不会受到任何阻挠，但是，在这之后，我们的主要行动应该是援助希腊，利比亚的所有军事行动应退居其次。因此，从你接到这封电报之时起，你应立即执行的任务是，抽出在限定范围内的兵力去援助希腊。这些问题，都是经由内阁国防委员会慎重讨论后才制定出方法，对此，史末资将军在独自斟酌过后也得出了同样的意见。

4．我们期望并要求你们积极迅速地落实决策，因为我们对此负有全部的责任。接下来，你将会协同相关人员访问雅典，以便你想出一个最妥当的方法来落实上述决策。雅典的访问，应尽快进行。

三军参谋长们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这封电报便发出去了。人们不久便可发现，我们的目的并不在于只是向希腊增援一个集团军的兵力，或者说只增派一些特种兵团和技术兵团。

根据我们的决策要求，韦维尔将军和朗莫尔空军中将飞往雅典，与梅塔克萨斯将军和帕普哥斯将军会谈。1月15日，他们向我们汇报说，希腊政府要看到我们派出足够的进攻部队后，才愿意让我们的部队在萨洛尼卡登陆。接到这个情报后，三军参谋长即于1月17日回电答复时说，若希腊不愿接受支援的话，我们自然也不会强迫他们接受。在这之后，我们对接下来的局势的看法改变了，我们决定向班加西突进，同时争取在尼罗河三角洲建立一支最强大的战略后备军。

1月21日，三军参谋长向韦维尔将军提议说，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攻打班加西。他们的看法是，如若可以在班加西建立一个牢靠的海空军防备基地，我们可立即弃用陆地线路，这样一来，人力省了，车辆也不必考虑了。他们还敦促韦维尔将军赶在德国空军之前拿下多德卡尼斯群岛，尤其是罗得岛，以防我们与希腊、土耳其之间的交通要道受到威胁。他们还敦促他编成四个师的战略后备军以随时对这两个国家提供支援。

首相致韦维尔将军

1941年1月26日

我此前曾希望能够开辟地中海中部各海峡的航道并做好监视工作，以使得运兵船队可以定期通过。但是，德国飞机在地中海中部的出现，使我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一希望。如今，我们缺乏船只，航线又必须绕道好望角，尼罗河集团军和中东战区实力必定难以增长到我所希望的程度了。更令我心痛的是，我发现我们冒着很大危险派出的运输船队中竟包括有许许多多的后勤人员，这无疑又限制了我们能够编成的战斗部队的数量。我会想方设法帮助你，而我对你的要求是，你必须使我相信你在中东能够充分利用每个兵员，尽可能编出以师乃至以旅为单位的部队来，并且让那些后勤士兵和属于军事机构的内勤士兵有效地执行他们的保安职责……

从各方面得到的情报来看，德国人无疑已经在保加利亚机场整顿待发，即将进攻希腊。这种渗透可能会——几乎必定会——在土耳其人面对任何赤裸裸的入侵问题之前，就已经达到了一种具有决定作用的程度。到那时，土耳其人将被德国人威胁：若不交出君士坦丁堡就会遭到轰炸。我们不能不做这样的设想：在德军一系列残酷的重创之下，巴尔干各国或许将普遍地向德国屈服。你在尼罗河三角洲能组建的战略后备军的实力越大，且调遣这支军队到欧洲海岸的准备工作越充分，我们就越可能作出好的决策。

我现在给史末资将军给予了电文答复：

首相致史末资将军

1941年1月12日

经过三四天的慎重思量后，我们做出了一些确切的结论，也就是在这时，我们收到了你8日的电报。我在国防委员会，包括三军参谋长、海陆空军大臣以及艾德礼和艾登这些人面前，宣读了你的来电。令人震惊的是，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但存在唯一的分歧：我们认为，受到运输工具的数量限制，从肯尼亚北进的大部队必定会受到拖延，且这种拖延是长久的。若是起义顺利的话，埃塞俄比亚皇帝不久后便可返回其国家。截断敌人主力军的路线，设为卡萨拉—阿戈达特。你所说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了。先进军可截断敌军的主力。你提到的军队已在途中。我们应尽可能保持从肯尼亚施压的局面，但是也不宜动用过多的军力在这一战线上。请尽早派遣一个师，这样，它在将到目的地时也许能够在红海登陆。虽说我们应尽量保持军队的流动性以应对当今变化多端的局势，但是，现在请派这么一个师过来。

在托卜鲁克，可能已有二万五千名意军被我们重重包围了。你的关于到达托卜鲁克后的建议我们完全同意，即唯有交通良好的情况下我们才继续推进，这样可以在远离埃及的西侧做好军力部署，但是，我们绝不要付出巨大代价来推进。另外，保加利亚和希腊边境的战争随时可能一触即发，我们应将所有可用部队和军备调到这一前线去。虽然韦维尔将军及其同僚会很想继续和敌军周旋，但是，韦维尔将军另有事情。星期一或者星期二那天，他将访问雅典，和希腊商讨增援之事。我们目前只能做最好的打算和准备，但不能保证事情一定会成功。从目前来看，有利于我们的因素是很多的，包括天气、山陵等。渡过多瑙河以及希保边境设防地带，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问题。我方对希腊的增援，将可能会对土耳其、南斯拉夫以及俄国这三个国家造成影响，使其态度有利于我方。

我们很可能摧毁在埃塞俄比亚的意军，这一点不会受到巴尔干各国所发生之事的影响。一旦这一可能成为现实，本用于肯尼亚的所有军力及物资就应即刻调运到地中海地区。我们希望，驻在南非的联邦军队也能调到那里，好使我们在夏天的战斗更有实力。当前，增援大部队的运输，仍是通过绕航好望角来进行并在进行着。对你的各方面的协助以及你的准确的判断——和我们慎重考虑后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我们表示十分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