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有种打我撒
『第一卷』
“这里真的是游戏？”洛克兹·凌闭上双眼，全力发散自身的第六感野性感知，试图捕捉周围能量、法则、生命、物质等一切环境要素。
无论他如何深入探索，得到的信息流回馈竟和现实世界毫无二致，全然没有那种死板的系统反馈特性。
他身处《创·界》，这个尚在内测不删档研发阶段的游戏世界。具体位置是一处名为域外沼泽的奇异位面，这里是圣灵原野，一片草原与沼泽奇妙共存的地域。
这个位面的构成，完全不同于常理认知中由土元素和水元素搭建的基础位面结构。
它是无数生物躯体历经自然演化而成，一年仅有春夏冬三季，天气常年阴暗潮湿，植被主要是低矮灌木丛和沼泽植物，仅在西北地区有可供建城的丘陵地貌。
这里大多数地理环境呈现为漂浮在空中的空岛，每个岛屿自身质量比他所熟知的平衡原始时空界要低。然而，从主物质界空间壁垒的坚韧程度来看，却比平衡原始时空界还要强上数倍。
空间壁垒越高，所能容纳和包容的个体力量上限也就越高，相应地，出生在这个世界的生物力量体系基础级别，也要比其他世界高出不少。
若不是事先知晓，运之创世者掌权的维系互动娱乐科技有限公司旗下的《创·界》是一款游戏，他真会断定这是一个全新的异世界。
“准确来讲，它是个半数据化的世界。”
春之创世者一边说着，一边随手从身旁灌木丛中折下一枚青绿色果子。她对着十几米外一头潜伏在草丛里的怪物弹出果子，那怪物头顶三条螺旋犄角，身形仅1.5米，模样酷似野牛，周身却长满章鱼触手。果子精准命中怪物头部，瞬间将其击毙。
怪物死亡瞬间，三条醒目的金色数据浮现：
-12536941000
-6916400041（伤害爆发）
-20025113（阶级碾压）
怪物死后并未如洛克兹·凌原本认知的游戏那般，过段时间就被系统刷新替换成一模一样的新怪。旁观察数分钟，只见这头大脑被打出一个洞的奇异怪物尸体，并未被系统刷新消失，伤口处还不断汩汩流出暗紫色鲜血，浸染了前方180度半径2米范围内的土地。
或许是血腥味的吸引，在洛克兹·凌的感知中，周围陆续出现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怪物，它们目的明确，都是冲着吞食这具死尸而来，其中不乏一些个体力量不强，却以数千之众群体行动的奇异生命，纷纷聚集于此。
这些怪物大概是感受到春之创世者看似柔弱，实则散发着无尽威慑与恐怖的气息，都停留在它们自认为安全的外围区域，保持观望，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半数据化世界，倒还算有点意思。”
洛克兹·凌已经懒得再继续演下去，这已经是他第7次跑这个剧情过场，新鲜感早已荡然无存。
这时，前方空间泛起几道涟漪，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的主人像是经历无数岁月，见证无数时代的兴衰，带着浓厚的历史沧桑感。
“这就是泰芬诺世界操控技术的独特之处，在该系统架构的空间里，任何人的所有能力和力量都会以大数据的形式，更简洁直观地呈现出来。这是一项伟大的技术，它的出现将彻底改变整个虚无空间，甚至上层维度。”
“小家伙，厄之创世者前辈听科瑞说了，这是你要的部分世界操控权限，现在授权给你。”洛克兹·凌看着厄之创世者手指下滑操作一番，随后自己的系统信箱便收到权限提升的提示。
厄之创世者没有多余废话，授予权限后招手唤来一名身形2.4米左右的黑骑士。黑骑士身着漆黑铠甲，手持长枪，周身散发的压迫力比洛克兹·凌没差多少。
“老头子我懒得啰嗦，这个小家伙是我的被造物之一，来自路奇东《创·界》的职业导师迪尔·忒诺特。”
迪尔·忒诺特将右手中的长枪猛地往地上一插，抬起头，露出遮掩在重甲头盔下黝黑光亮的头顶，双目燃烧着针对性的怒火，左手叉腰，以一种傲慢却不失仪态的姿态怒视着洛克兹·凌。
在上个版本就看过这段剧情设计，这个NPC在暗线剧情里不过是个路人角色。前几个版本，这家伙总用激将法吼他：“早听说你是个人类，为何总以肉膜蜥蜴外观示人？”
洛克兹·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这次索性按照路奇东明线的设定，狠狠触碰他的逆鳞：“亡妻战神，有事吗？”
迪尔·忒诺特神色瞬间一僵，他和这头不按常理出牌的“蜥蜴”初次见面，对方怎么会知晓自己的伤心事？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原本准备好的话也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洛克兹·凌连续4个版本被这个弱小的NPC羞辱为蜥蜴，就算脾气再好也忍无可忍。
他伸手拍了拍迪尔·忒诺特的肩膀，微微用力，竟将对方的盔甲拍出凹陷，用一副男人好兄弟的口吻说道：“小老弟，今天可是你妻子复生之日，该高兴点嘛。”
暗中却发动自己的主意志，通过扭曲法则，言灵侵染的方式去侵蚀迪尔·忒诺特的认知。
“是……是的，是该高兴点。我应该做什么？”迪尔·忒诺特一个踉跄，差点就跪倒在地。眼前这头蜥蜴的力量超乎想象，他感觉肩头仿佛压着千斤重担，头顶显示的HP值瞬间下降了四分之一。
他艰难抬头，对上洛克兹·凌微微上翘的嘴角，一股不妙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洛克兹·凌一把将他拉到一旁，双手抓着他的肩膀，脸上挂着坏笑：“都是大男人，有什么话不能说。来跟我高呼！”
此时正与春之创世者交谈接下来计划步骤的佩斯·恩特，终于注意到自己那个被造物的异样，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质问道：“丽凯，目标到哪了？”
虽说迪尔·忒诺特只是自己众多被造物中毫不起眼的一个，但看到洛克兹·凌用意志法则侵蚀污染他的意识，佩斯还是怒火中烧。
春之创世者丽凯瞧出了佩斯的恼怒，心里暗自偷笑：一向精明算计的你，居然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真是太可爱了……
“据线人汇报，30秒前路奇东已经离开东陆共和国直属大学范围，目的地是东陆共和国维系互动娱乐科技有限公司分公司，看样子是准备激活核心名额，进入这个世界。”
“那就去准备下一步工作吧。”佩斯微微点头，正打算招呼迪尔·忒诺特回来，远离洛克兹·凌这个麻烦精，却已然来不及了。
“复活吧！我的爱人。”
一人一龙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域外沼泽位面，就连在这个位面探索的玩家们都清晰听到了这声高呼。
“迪尔·忒诺特！”
佩斯的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要不是秩序天平奥莫拉·莫尔查德大人严令禁止任何人动洛克兹·凌，他早就冲上去把洛克兹·凌撕成碎片了。
同时，洛克兹·凌的游戏信息弹出一条讯息：
『佩斯·恩特对迪尔·忒诺特使用净化术，驱散了所有负面状态，24小时内免疫所有一般负面状态。』
“大人，那么我也该动身了。”
刚刚恢复正常的迪尔·忒诺特说完，吓得不敢再看洛克兹·凌一眼，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迅速从别在腰间的异次元口袋中掏出一张回城魔法卷轴捏碎，4秒后化作一道白光匆匆离去。
“算了，见好就收，日后还有机会玩。”随着迪尔·忒诺特离去，意味着洛克兹·凌接下来要推动主线剧情了，他展开双翼，朝着北部更遥远的地方飞去。
两人离去后，厄之创世者佩斯·恩特开口问道：“丽凯，从现在开始，我能感觉到束缚我们的固化阶级出现了些许松动，但却无法探知最终结果会怎样。”他一边思索，一边左手绕过脖子，搭在她的右肩上。
自晋升为创世者以来，无论是奈瑟原始时空界的毁灭，还是穿透三维度虚无虚空后被创造出来，自己诞生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原因，佩斯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未来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笼罩，完全无法窥视。
春之创世者作为与他相伴近81时空纪年的伴侣，也深知厄之创世者乃至自己身上背负着怎样的使命，在这场威胁整个三维度虚无虚空的危机中，他们究竟扮演着主角、配角、路人还是龙套角色。
越是强大，知晓的事情越多，就越发觉得自己在这如洪流漩涡般，宏大的舞台上是如此渺小，能做到自保就已经竭尽全力。
春之创世者望着洛克兹·凌离去的背影，想起一些过往的姐妹情谊，眼角不禁微微湿润，对厄之创世者佩斯·恩特说。
“初期阶段计划已经完美结束，现已进入第一阶段。作为前辈，我们怎能让后辈们独自死在前线。佩斯，我们也该行动了，尽早结束这混乱的局面，奥特洛大人还在等着呢！”
厄之创世者佩斯·恩特也深知目前局势暗流涌动，各方势力暗中博弈，稍有不慎，不仅自己会粉身碎骨，所属阵营也将永无翻身之日。
“确实，虚无虚空的齿轮已经停滞200余年，要是再继续拖延下去，作为关键棋子之一的运之创世者科瑞可就危险了。”想到这里，厄之创世者佩斯·恩特原本慈祥温和的神色渐渐变得冰冷，语气中带着些许难以抑制的怒意，“我们走！”
话音刚落，两人便化作一道白光，瞬间消失不见。
随着这几位实力超凡、足以碾压群雄的强者离去，那些原本对地上尸体虎视眈眈，甚至有能力对春之创世者一击毙命的怪物们，“哄”的一声，全都一拥而上，争抢地上那具尸体。
一头身形矮小，只有家猫大小，外形介于豹子与豺狼之间的怪物，巧妙地利用大体型怪物行动时的间隙作为掩护，率先扑到尸体上，张嘴就朝着最柔软多肉的腹部咬去。
嗷嗷嗷……呜嗷！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本已凉透的尸体竟如时光倒流般重新站了起来，只是被春之创世者一击穿透脑壳的小洞依然存在。
尸体发出“嘭”的一声沉闷声响，紫黑色、看起来极不健康的血肉如同融化的奶油一般，竟有自主意识地紧紧黏住这只自认为幸运的怪物，眨眼间就将它全身包裹在紫黑色的肉糊之中。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这只怪物的自我意识与灵魂便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即便冲在最前面的大部分怪物及时止住脚步，转身欲逃，但它们的命运早在那只怪物发动袭击的那一刻就已注定。
它们刚一转身，就发觉自己皮肤表层变得黏糊糊的，下一刻，自主意识瞬间消散。
数十分钟后，机械天空城公会的玩家路过此地，惊异地发现，5年前本该是草原的地域，如今已变成一片全新的、混杂着各种能量和森森白骨的剧毒沼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