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世步】江湖载酒行（十八）
1、本文为花亦山心之月世子与步夜同人，一般向
2、同坑朋友点梗，非我原创
3、有私设，纯架空世界观，与现实无任何联系，ooc归我
4、挪用点再改用点花果山的设定，本文中的陈王太子皇帝什么的，和原著关系不大
--
42
后山一向是被罚抄默的弟子的去处，步夜打小刻苦用功，也守规矩得很，几乎从未来过这里。他原以为这后山会是个偏僻闭塞去处，不料这后山风景开阔，可登高望远，亦可醉卧花草。
药谷的管理能严格有序，全仰仗这详细精微的门规。步夜粗略一数，竟有整整三千字。
三天。
一百遍。
看来谷主这是下了狠心要留住他这个门生了。
也是，毕竟这么多年的栽培，总不能付之一炬。
43
几日前。正心堂。
“来者何人？”
访客摘下帷帽。
“陈王亲信，暗斋叶韵，曾是南塘花家家主，花忱。”
“所为何事？”
“想请谷主替我收留一个人。”
“所谓何人？”
“舍弟。”
横穿正心堂的风忽然剧烈了起来，发出凄惨的呼啸声。
谷主闻声感慨道：“令弟非同小可。”
“是......舍弟误得花诏录。以我花家旧俗，得花诏录者，即为花家家主。”
“令弟是陈王想要的人。”
“谷主猜的不错。”
“你既来拜访，就该知道药谷的规矩。江湖羸弱之门派，藏不起陈王想要的这尊大佛。”
“天下之事，事事关乎朝廷。药谷经营农田药田，门下弟子施救于天下之民，哪次不是得朝廷授意。先帝朝时，药谷不与暗斋同流，不助赵王，后来今上即位。这岂不是谷主的决断？今日谷主不愿收留舍弟，岂不就是......愿意帮助陈王。”
谷主听了眼前巧舌如簧的年轻人一番精巧辩说，笑着摇了摇头：“你若执着于这非黑即白之说，老夫也只能点头说是了。”
对面那人垂眸。
“你既是陈王的人，老夫相助陈王，你也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一脸苦样。”谷主故作怪气道。
东来的风依然吹得猛烈，毫无休止之意。
“暗斋最初找上我花家的时候，说，陈王欲得天下，奈何他本是庶子出身，朝中无依无凭，虽借太子与今上心有间隙的几年充实了羽翼，一度可与太子分庭抗礼，但如今今上日趋年迈，心思又偏向太子。陈王欲扶植寒门士人，借江湖势力震慑朝廷，以图天下。”
“冒进之法，断不可取。”谷主静静地说道。
“花诏录乃是我家先祖寄予后世子孙的戒训，先祖遗训亦告诉我不当如此激进。只是花家式微，暗斋以我亲眷性命相逼，我这才不得不为虎作伥。”
谷主垂眸：“你先祖遗训，旁人倒是贪恋垂涎。”
“花诏录不只是先祖遗训，亦有天下地图、京城布防图，并有皇宫机关暗室、水陆兵家要塞、天下百余世家的记载。是故一度有诸多传言。”
谷主正色道：“那药谷便更受不起这样的贵客了。区区江湖百人之门，哪能与朝廷相抗衡，药谷不过独行古仁人之道。沧海之一粟粒，岂能撼动丘山，唯坚守初心，方能长存。老夫怜你身不由己，但老夫既任药谷谷主一职，就要对药谷负责，还望你恕我今日不仁。”
来客顿首：“谷主英明。那在下便告辞了。”
44
花少侠整日不见步夜，便问廖检：“师姐，步先生他什么时候回来？”
廖检说：“他被谷主叫去后山罚抄门规了。”
花少侠一愣：“他，他做错什么事了？”
“不知。药谷门规百余条，谷主又要求严格，谁知道他因为什么受了罚。”
“那后山又是何处？我可否去见见他？”
廖检思索了一阵，忽地眼前一亮。
“后山一般都有门生把守。但你是药谷的贵客，我也有带你参观之务，后山并不是什么需要规避外人的地方，想必是可以去的。”
于是花少侠便随着廖检去了后山。
于是花少侠就遇见了步夜。
于是花少侠就瞧见了步夜因罚抄门规的时限而奋笔疾书的样子。
廖检觉着惊讶。他这师弟是同辈人里心思最巧的一个，鲜少犯错，怎么今日受起这么大的罚来了？
她问原因，步夜只回答：“在谷主和师父面前说错了话。”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廖检心道。
只见花少侠用脚将旁边的石凳勾来，随后坐到石桌前，捡起搭在砚台上的另一支毛笔，说：“太可怜了，本少侠也帮你一起抄吧。”
步夜却转手用笔杆拦住他下笔的动作。
“谷主让我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我该抄，抄就是了。”
花少侠脸上的笑容一滞。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步夜抬眸，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与他四目相对：“顺着南边的那一条小路往上走，可以登上这座小山的山顶。那里景色甚好，可以去看看。”
廖检拍了拍花少侠的肩膀：“走吧，我陪你去。”
正心堂多吹东风，后山上却多是北风。这风向如何乃是天象所定，不料在此间，却被这地理所左右。
这座山的山路不算崎岖，石板早已被前人精心打磨好，沿着断崖的一侧也拉上了护栏。今天是阴天，但不是那种即将下雨的阴天，天空白茫茫的一片，压得太阳只能放出一些微弱的光芒。
步夜口中的山顶所在乃是一块人为搭建的平台，再往上的是一些碎石，没什么攀登的必要。花少侠便与廖检在这平台上驻足。
“......很压抑。”
花少侠轻声说道。
廖检全然不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花少侠摇了摇头：“只是感觉。莫名其妙的。”
“见天地山川之广阔，确实会有己身渺小的感慨。”廖检说，“见天地，见众生，见生死。凡人之躯，坚硬永恒不如山岩，绵长无尽不如流水。凡人何其渺小，生何足喜，死何足悲。生死无惧，随后坦然。”
花少侠笑道：“这山是好山。”
廖检看了看脚下：“看见这上面的刻字了吗？”
花少侠低头看去。
“清心台？”
“后山只是顺口的称呼，清心台才是它的本名。师弟他......大概是遇上什么抉择了。”
花少侠一愣。莫非这抉择是和自己有关？
廖检将目光转向身侧之人。
“师父只告诉我你姓花，却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花少侠哂笑：“他老人家大概是听错了，我没有姓，只有名，单名一个‘花’字。只是个行走江湖的浪迹之人罢了，没什么好了解的。”
“为什么会取‘花’做名字？”
这问题却把他问住了。旁人从来不问他，他也从来没想过。
花少侠思考良久，最后嬉笑道：“行走江湖，有宝剑傍身，有美酒在手，名字里再带个‘花’......‘花’‘剑’‘酒’，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