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3.4

待得余烟消散，阿莱克斯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击似乎并没有打在自己身上，而是被眼前这抹白色给挡下了。白色生物慢慢打开将自己包裹的翅膀，冲着没牙仔焦急地吼叫着；没牙仔也愣住了，朝它发出质问的低鸣声。

阿莱克斯看向这个白色生物——和夜煞长的一模一样，只是耳朵和翅膀要小一些，身形苗条一些，而且是一身雪白色。“光煞？”

看看眼前的光煞，再看看没牙仔的反应，阿莱克斯明白了：“这是没牙仔的伴侣？刚才是它救了我？为什么？”

光煞阻止了没牙仔的进一步行动，转过身来细细打量眼前的黑头发青年。阿莱克斯不敢做任何动作，只是惊疑地让近在咫尺的光煞看个明白，那一双纯洁的天蓝色大眼眸盯得自己有些发咻。

光煞仔细地闻了闻，抽抽鼻子，喉咙间冒出轻微的“咕噜”声，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一旁的没牙仔自始至终奇怪地盯着这边，不放心地低吼。

看着看着，阿莱克斯心里没来由的对眼前的光煞腾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它？不会吧……阿莱克斯不知不觉间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陌生的亲切感，他脑子里好像多出了点什么。

浓重的疑惑包围了他的脑细胞：光煞是谁？他张嘴想要叫出一个——名字？称呼？亦或是代号？都搞不清，这会儿他脑子想不起任何东西来，反而感觉自己愈发混乱了，混乱地头疼。

“我们见过吗？……”阿莱克斯眼神飘忽，努力想记起点什么，但那都是徒劳，自己的大脑反而更疼了，“嘶——”他疼的不住地按揉太阳穴。

光煞双眼渐渐明亮了起来，它凑向阿莱克斯，温柔但愉快地低声呼唤：“呜嗷！”它刚才仔细嗅了嗅，确认眼前的人的确是自己记忆中的人，顿时放下了一切戒备，就像没牙仔和希卡普两个一样，它也很高兴能见到自己曾经的朋友。

一旁不明事实的没牙仔可不干了，气急败坏地冲着这边吼叫。不甘吃醋的它原地来回转圈，用翅膀和四肢的胡乱挥动不断表达不满，还恶狠狠地盯着阿莱克斯，竖起的瞳孔让阿莱克斯觉得没牙仔想吃了他。

光煞也不甘示弱地叫回去，洁白的翅膀扑腾，把阿莱克斯挡在身后，也不知道它是在和没牙仔解释还是作警告，反正没牙仔见状委屈地打了个响鼻，忿忿地跑旁边去了，时不时还咧嘴嘟囔一两声。

光煞认识阿莱克斯，不代表阿莱克斯就一定认识它。此刻阿莱克斯脑袋还是发胀，和没牙仔一样不明事实地看着眼前争风吃醋的一幕——而且自己好像还是主人公之一？

光煞回过头，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期望。

“……不好意思啊，我……我们好像并不认识……”阿莱克斯看向坐一边生闷气的没牙仔，略显尴尬地说，“我头疼的厉害，想不起来什么……要不你先和没牙仔沟通沟通？”他可不想才刚来这个地方就得罪这里的老大。

光煞似乎听懂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轻唤了一声便慢慢朝没牙仔挪过去。之前可能不理解，但现在它总算知道了心中牵挂别人是什么感受了。想起之前没牙仔思念它的人类伙伴时自己吃醋的样子，光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它悄悄来到没牙仔身旁，歉意地呼唤：“咕噜咕噜……”

没牙仔没看它，只是把头别的更厉害了，眼皮不屑地耷拉着。

光煞再靠拢了一点，仍是几声表达心意的低鸣：“呜嗷……”

没牙仔坐地端端正正，挺胸抬头，打个响鼻，丝毫不领情的样子，就算光煞往它身上蹭它也没反应。光煞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它，脑子里好像是在想着什么对策。

一股温热好似棉花糖般突然贴上它的脖颈，还在愣神的没牙仔一惊，彻底愣住了。没等它反应过来，那股惬意的温热就像藤蔓一样缓缓攀行，摩擦着一路攀爬至它的下颚，留下了一路痕迹。近在咫尺的呼吸一吹，吹出的是热风，但脖颈上感觉凉嗖嗖的。没牙仔此刻龙脸上火辣辣的热，嘴巴不知不觉中快要弯到耳朵根了。

光煞收回舌头，再次轻声呼唤自己的伴侣；如果没牙仔还不满足，它并不介意再次用舌尖让没牙仔感受自己的温度。光煞撒娇似的把头贴在没牙仔的下巴上，而没牙仔在光煞强大的“攻势”下终于屈服，心满意足地回应着它的呼唤。

两龙刚想亲热，一回头却发现旁边忽然多出了三个黑白相间的小不点。

“呜哇。”三个小不点正是它们的三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跑来凑热闹了。三小只此时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排，瞪着好奇的大眼睛观察自己的爸爸妈妈。

大人亲热小孩不许看！没牙仔朝它们嗥一声，便展开自己宽大的黑色双翼，把自己和光煞包起来。阿莱克斯莫名其妙地瘫坐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就连刚刚缓过神来的机灵鬼也看得目瞪口呆。

三小只没劲儿地叫一声，转过身来齐刷刷地看着阿莱克斯，眼神里流露出好奇与渴望，莫名乖巧的样子再次把阿莱克斯盯得不舒坦。

三双眼睛，比一双眼睛更有威慑力。阿莱克斯不禁咽口口水：“带……带孩子？我的奥丁……”

……一把清澈的地下水扑在脸上，让人神清气爽。克拉夫特伸手抹去多余的水珠，感觉好多了。旁边的机灵鬼把埋在水里的脑袋抬起来，使劲儿甩甩，愉快地叫两声。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你说呢机灵鬼？”克拉夫特和机灵鬼一同在四周游览，“山清水秀，充足的光源，还有吃不完的鱼和浆果。除了味道大点，地下世界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坏，你说是不是？”

“吭——”机灵鬼回应道，但并没有克拉夫特那般神采。

“你说得对……”克拉夫特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看着脚边潺潺的溪流，顿时想象到外面广阔的大海和岛上的瀑布，“这里的确不错，不然龙族也不会把这里作为它们繁衍的家园。但是，正如阿莱克斯所说，藏不住的，早晚有其他人会发现这里，说不定他们还是猎龙人……比起这里，外面的天空好多了，对吧？”

“嗥嗥。”机灵鬼只是乖巧地听他说话。

“但谁能想到呢？我们以下来就和龙王攀上关系了，哈哈。”想到这里，克拉夫特不禁莞尔，“我倒是头一次知到和你们做朋友是这么有意思，今天的事族长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哈哈……”

“那你说我会有什么反应？”

“这我哪知道啊……啊啊啊！族……族长！”克拉夫特“唰”的从石头上弹起来，震惊地盯着来人的脸——这不是希卡普是谁？他身后还跟着亚丝翠和一只致命纳德。

希卡普一脸严肃地看了看克拉夫特和他身旁的机灵鬼，皱着眉毛问：“应该不止你一个吧？还有一位呢？”

……阿莱克斯瘫坐在地上，看着三只小夜光龙围着他嬉戏，偶尔还爬到他身上咬他的衣服头发啥的。光煞坐在阿莱克斯和没牙仔之间，慈爱地看着自己的三个小孩玩耍，只是没牙仔一直有意无意地朝阿莱克斯甩着眼神，如果不经意间和他对上了，它还变本加厉地用不屑的眼光看他，只是其中威胁的意味少了，多出来一股傲气。

看到没？只有我才能和光煞亲热亲热；你，不行！

阿莱克斯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老天，我又不和你抢，你爱咋样就咋样！想到这些，他一抬头，正准备找点话说来缓解气氛，却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