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的世界:国际关系和美国首要地位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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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作者之一最近参加了一个学术会议,根据会上一位在国际关系领域德高望重的教授的观察,当前学者们在评论针对美国力量运用的约束时,都离不开他们对小布什政府外交政策方法的评价。他坚持主张,只有那些赞同如此政策方法的人才会否认美国的力量实践正面临着显著的国际约束。作者对此提出异议,尽管他并不赞同政府的对外政策过程,但自己的研究对约束的实际效力存有怀疑。那位教授回道:“但是,毫无疑问,你研究的合作者是支持那些政策的。”作者不得不声明他的合作者事实上是小布什政策的坚定批评者,但这却招致了对方蕴含着深刻怀疑的戏谑目光。

实际上,这本书写作的缘起在于我们坚信小布什推动了错误的对外政策转变,恰恰是因为这种转变表现出对那些被视为能够约束美国力量的外部因素的不耐烦态度,这些外部因素中有许多是主流的国际关系理论学派得出的。确切地说,在着手写作这本书之前,我们已经得出这样的结论,即现实主义认同的传统制衡性约束已不再有效。而所谓美国首要地位的挑战,如我们在2002年发表于《外交政策》上的一篇文章中提出的,是要对抗约束消失所带来的诱惑,遵循带有“自制和高姿态”属性的政策。

批评者会想要问“为什么”。我们的答案是,为了规避国际关系理论中非现实主义流派所主张的那些国际约束,自制和高姿态是必要的。当受到质疑时,我们必须确认这个基本假设。这个假设我们在《外交政策》的文章中有所隐涉,但并没有作明确的分析和展示。为了回应批评者,我们在2003年开始写作名为《对新单边主义的近乎一致的裁决》(A Nearly Unanimous Verdict against the New Unilateralism)的论文。我们期望展示自由主义、制度主义和建构主义理论辨认有效约束美国安全政策的外部因素的经纬,从而解释学术界针对小布什政府的傲慢风格和单边行动倾向的近乎一致的不满。而我们论述的点睛之笔是,尽管现实主义有着关于两极和多极体系下的约束因素的最完美理论,但这却无法适用于单极体系。这一最强调实力中心主义的国际关系理论却最无法解释要如何约束一个异常强大的国家。

那篇论文并没有完成。我们展示各理论流派是如何产生关于美国力量的强力外部约束的观点的,这种努力一直在遭遇难以克服的挑战。这些理论或者完全不能体现因果联系,或者即使体现了,也没有什么证据表明它们对今天的美国有突出意义。要确证这一发现,要对它进行经验性的证明,并且尤为重要的是,要对它作出解释,我们所需要的工作远超过一篇论文。这就是我们写作这本书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