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知不觉
雨没有停。
江南月的病发作了,急忙翻出药,连水也不就直接吞。
豆蔻心疼的倒了杯热水。
雨声突然变大,应该是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豆蔻的注意力都在白念川和江南月身上,根本没发觉有人走近自己。
“豆蔻,我要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豆蔻听到声音不敢转头,缓缓说了句:“嗯。”
江南月识趣的抱起白念川去二楼买可乐。
“祝你一路顺风。”豆蔻单手把易拉罐环拉开。
余年哑声:“你就对我一点感情都没了吗?”
把啤酒放到嘴边的动作停顿了下后,豆蔻扭头。
余年全身都湿漉漉的,白T和鞋已经淋透了。虽然拿了一把伞,头发也不是干的。
豆蔻从包里拿出新毛巾,披在余年头上。
“没了,记得换个衣服再走,别感冒了。”
“那好吧。”余年听到换衣服三个字,直接脱下白T,露出胸肌和腹肌。
豆蔻的脸泛红,捂着眼斥责:“干嘛在这里脱衣服!虽然没别人也不要这么开放吧!”
“没事,你也看过的。”余年拿开豆蔻的手,豆蔻死死闭眼。
从厨房端出甜点的唐岸一看到这糟糕的一幕,挑眉:“在我店里这么开放?”
余年勾起嘴角:“老熟人了,做不出什么破格的事。”
“余年赶紧把衣服穿上!”豆蔻小声抱怨。
余年不逗她了,跟唐岸一要了员工白衬衫去换衣间换掉湿衣服。
出来时,豆蔻要回毛巾,余年不仅把毛巾还给她,还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蝴蝶结边夹。
“宝贝,这个先还你,另一个,等我们再见面时给你。”余年头也不回,撑起伞走了。
豆蔻拿着手里的蝴蝶结,发呆了。
他不是只有一个蝴蝶结边夹吗?难道林羡予手上的也被他拿走了?
“轰!”
外面打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雷。
第二天清晨,豆蔻收拾完行李,赶往机场。
昨天那么大的雨,余年不会出国的,她要去找他。
豆蔻坐上飞机,没有睡着。
她一直在回想所有的一切。
他们的缘分原来在自己十三岁就有了。
当时自己实在不敢看对方的脸,也没注意具体的容貌,只记得对方长得很不错。
愁的睡不着,就闭会眼吧。
人生真长,就不能赶紧过去吗——
飞机缓缓降落。
豆蔻站在法国机场外,坐在行李箱上,迷茫的看着一切。
不愧是法国首都,机场周围都充满艺术气息。
随便打辆车吧。
机场附近不愁出租车,很快就打到了。
豆蔻提着行李坐在副驾驶上。
司机是个瘦瘦的中年华人,不过硬是用蹩脚的英语和豆蔻交流。
豆蔻这个经常和外国人打交道的大小姐与设计师,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配合他说了要去的酒店。
司机舔舔嘴唇,一脸坏笑,驶出机场附近。
豆蔻在手机上看地图,了解了酒店周围的环境。自己不知道余年在哪里,也没和林羡予这个大忙人说。
自从那次余年回国他也回国,就一直没见到他了。
林羡予从来不把繁琐的事告诉她。
豆蔻抬头看外面,发现楼房越来越少,开始变成荒郊野外。
她惊恐的转头看司机,司机回了她一个阴笑。
豆蔻悄悄把手放到门把手上,扳开用力一踹门。
门锁成功被她踹烂。
司机看到大事不妙,猛踩油门,把方向盘左转右转,造成颠簸。
豆蔻那边坏的门已经被甩开了,大风直吹她的胸口。
豆蔻看到前方有辆大吉普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
赌一把!
豆蔻跳车,司机骂了一句“臭biao子回来!”
豆蔻跑向大吉普,用身体挡住它。
大吉普没有停车的意思,豆蔻宁愿死也不要让那个变态司机抓住她。她闭眼,等待命运的安排。
大吉普在距离她很近的时候,终于刹车了。
司机也追上她,拉扯她的胳膊和衣服。
大吉普上的司机下来,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
男人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嘲笑司机:“Radis, qu'est-ce que tu fais?”(萝卜干你在干什么?)
司机一听知道是在嘲笑他瘦,又看到这个男人高大威猛,便把蹩脚的英语改用尴尬的法语,对男人点头哈腰:“C'est ma femme, elle n'est pas obéissante et je l'ai emmenée chez elle.”(她是我的妻子,她不听话,我把她带回家。)
豆蔻急得用流利的英语带着法语骂出来:“Shit!Je peux être ton père! Quand j'étais célèbre, tu étais encore un satyre!”(傻*!我可以当你爸!当我出名的时候你还是个色犭良!)
外国男子喷笑出来,小姑娘骂人真狠。他一眼就知道这么大年纪的萝卜干怎么可能有年轻老婆。
司机还在坚持不懈的用法语:“Nous rentrons chez nous……”(我们回家……)
还没等他说出第五个单词,豆蔻就用白朝教她的散打踢法踹他,并且用中文骂了一句“傻B,死ma呢你!”
司机吃痛,踉踉跄跄站起来,外国男人向豆蔻吹了个口哨,用断断续续的中文说到:“小姑娘会说中文啊。”
豆蔻转头看向男人,嫌弃万分,靠他还不如靠自己。就继续踹了司机几脚,自己狂奔到出租车上,开车走了。
豆蔻跟着导航开到市中心,烦躁的撸了一把自己的刘海,把不停进风的副驾驶上的行李扔到后排。
“真想爆出脏话。”豆蔻自从工作就没有这么烦躁过,一切还归功于自己太傻,非要来找余年。
算了,先落脚要紧。
豆蔻把出租车开到酒店旁边的巷子,扯起行李就走,这个车让它自生自灭吧。
“Bonjour, je suis miss chu et j'ai réservé une chambre avec vous.”(你好,我是初小姐,在你们这订了一间房。)
豆蔻一秒从烦躁变笑脸,不得不说还是很厉害的。
前台听到外国人说法语,挺开心的,没有语言障碍。
“Mlle chu, chambre 707, c'est la carte de chambre.”(初小姐,707房,这是房卡。)
前台登记完,把房卡递给豆蔻。
“Je vous souhaite un bon voyage!”(祝您旅途愉快!)
豆蔻进门就瘫在床上,近一整天奔波真的太累太累,那就睡个“午觉”倒时差吧。
呼呼大睡。
睡到自然醒,拿起手机,已经晚上六点了(当然是调过手机时间时差的)。
好饿,出去找个餐馆吃饭。
豆蔻重新扎了自己的头发,两个麻花辫,换上黑色bbd,再冷的天也要精致。
豆蔻下电梯,当电梯经过三楼时停了下来。
豆蔻下意识往边上靠靠,进来的只有一个男人。
有点熟悉的声音传来:“C'est mlle kung fu! Bonjour!”(噢是功夫小姐啊!你好!)
浓厚口音的法语,是开吉普的男人!
豆蔻带着鄙视的眼神抬起头,不耐烦的回:“Bonjour ma famille est bonne. Vous ne pouvez pas distinguer le kung-fu chinois et sanda?”(你好我好全家都好。自己分不清中国功夫和散打?)
“Oh, tout est violent, pas de différence.”(噢,都是暴力,没区别。)
男人走进电梯,朝她一笑。
“Superficiel.”(肤浅。)
豆蔻毫不留情的还了一个词。
“OK,Dimitsi·Green.”(好吧,迪米特西·格林。)
男人伸出手。
“Doukou Chu.”(初豆蔻。)
豆蔻伸出手,用中国的握手礼仪。
“Le nom est familier et il y a un maître de design d'intérieur appelé Dimitsi.”(这个名字很熟悉,有个室内设计大师也叫迪米特西。)
豆蔻看看迪米特西。
“Ce ne devrait pas être vous, un designer aussi épais est difficile à trouver.”(应该不是你,这么粗壮的设计师很难找。)
迪米特西笑笑,问:“Où allez-vous?”(你要去哪里?)
“Trouvez un restaurant pour le dîner.”(找家餐厅吃饭。)
豆蔻把嘴角努力上扬。
“Venez avec moi! Je vais manger avec mon frère! Il est beau!”(跟我一起吧!正好我要和兄弟一起吃饭!他很帅的!)迪米特西竖起大拇指。
“À quel point est-ce beau? Plus beau que toi?”(有多帅?比你帅?)
迪米特西虽然很欠揍,豆蔻还是承认他的颜值和身材的。
“Et bien sûr! Il est aussi chinois!”(那当然!他也是中国人!)
迪米特西招呼豆蔻去他车里坐。
反正也没车开,他白天也没帮忙,算他欠自己的吧。豆蔻想着,坐在副驾驶上。
“Eh bien, ma vitesse n'est pas lente.”(好了宝贝,我的车速可不慢。)
迪米特西猛踩油门。
“Je conduis souvent une locomotive, peu importe si vous vous dépêchez.”(我经常开机车,你快点无所谓。)
豆蔻把头扭向窗外。
窗外是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