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幕 情慕
如梦般的相拥，不再犹豫于是否失礼。
她低垂的眼眸，修长的睫毛，纤细的手臂牵系着白皙如玉的手，宛若被纯净的雨水所洗净，那双手抱着自己，寸步不离。
雨中的拥抱，单纯的告白。
已然忘却了那天的收场和结局，只记得一直拥抱到雨停，听到雨后不知名的昆虫热情的献唱，以及余光瞥见放学后走向教学楼锁门的保安叔叔...
相连的身体不情愿地分开，突然间多了份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么晚了，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不...不用了，拖了你那么久时间，不麻烦你了。对...对不起...失礼了。”子曦松开环在甫深脖子上的手便退在一旁，双手撑着发红的脸。听到甫深这般绅士的问题，不免有手足无措的焦急起来，衬上脸上不去的潮红，在甫深眼里也变得更加可爱。
“下次要抱我，记得跟我说啊。”眼前的可人这般娇羞，甫深又不禁取笑了几句。
“......”
甫深悄悄伸出手，却又下意识地收回去。只是一个拥抱，或许人家只是...只是想宣泄情感呢？如果把牵上去，算不算欺负女孩子？现在的自己，真要好好清醒和冷静一下。
“那，明天见。”一起走到分别的岔路口停下，甫深轻轻一笑，如是说到。
“嗯，谢谢。”子曦回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看见不远处的路灯闪烁，便挥了挥手，回头穿过暂时休息的车水马龙。
视线跟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甫深眼底的温柔倒是藏不住了。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心里这句话，还是下次分别跟她说好了。
心中略去沿途熟悉的风景，因为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的一颦一笑。不免又再次思考那个拥抱和那简单的六个字背后，真的是自己所怀疑喜欢吗？
她喜欢我？
轻轻摇头，试图甩掉这个有些不现实的念头。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人家那么优秀，自己配得上吗？再次抬头，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锁舌扭动，爸妈都不在家。如此想想，自己先前着急回家的借口就这样不攻自破啊，看来只是妄自菲薄不敢帮忙而已。放下热水灌满浴缸，将湿透的外套脱去放进洗衣机。转瞬便是肚子的抗议，打开冰箱拿出鸡蛋蔬菜，倒油点火，搅拌蛋液的声音与水落下的声音异常合拍。等到橙黄变成金黄，微卷后舒展的面条，恰好也是热水灌满之际。看着自己如此熟练的兼顾两方，不知为何，甫深有种想要照顾子曦的感觉......
享受完舒服的热水澡，味道刚好的鸡蛋面。匆匆地收拾残局，便从柜子里抽出咖啡，靠着窗户坐下，缓缓转开喝上一口，浓郁的味道弥漫在四周。不免感叹一个人在家的惬意。
月光洒下，星影轻盈。遥望街道的尽头，那边，就是她的方向了吧。她现在在干嘛？会不会因为严厉的家教被责备？又或是已经光顾梦乡。
愿晚风能带去给你的祝福。
晚安。
翌日清晨。
“早。”期待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甫深放下书，少见的主动打了个招呼。
“嗯。”子曦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昨天晚回去有被责备吗？没事吧？”甫深起身，走到子曦身边。
不到六点的教室，天还是一片漆黑。耳边是楼下清洁阿姨扫着落叶的“沙沙”声音，此刻的教室里只有这两位全班第一第二，因此，甫深才敢略有失礼地上前。
“没事......”
“怎么了？为什么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子曦撅了撅嘴，看着眼前露出担心的甫深，又低了低头，这个笨蛋，一下子变得那么热情才不对劲好吧？你的高冷呢？
“嗯...”子曦欲言又止几次，还是放弃了犹豫。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笨蛋，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父亲撒谎......”
“好啦好啦，我还以为你被骂了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等会儿有事就纸条联系吧，被人看到凑在耳边说话好像也不好。”甫深无奈地摊了摊手。
“怎么，这么快就害怕了？咳咳，本小姐的追求者可是很多的哦。”
“我也算追求者之一吗？子曦小姐？”甫深弯下腰，凑近放下包转过头来的子曦，眸子里是几分玩味和疑惑。
“回...回去。”
那样一个拥抱以后，现在两人的关系反而是更复杂了。
恋人？太过轻率了点吧。朋友？又好像多了几分隔膜，现在是处于交往的状态，还是别的什么？
暂且这样保持增进的好感吧？两个人如此默契地想着。
“中午一起吃饭么？”
看着字条上自己写下的内容，甫深还是将它揉成团握在手里，如此这般试图，是不是太露骨了？认真想想，进展太快会不会让她不喜欢？
手，停在子曦肩膀之上不到半尺的距离，却迟迟放不下去。正当想着用个什么恰当的借口叫住子曦，却感觉小腿一通，低头一看，看见子曦的手捏着一张便利贴掐着自己的腿，一边感叹被她抢先了一边伸手拿起，手指相碰的瞬间，似乎有几分怦然心动。
“下午还去社团教室吗？”
“为什么不去？”
“后天就期中考了，你不复习么笨蛋？”
对哦，平静的半学期以后，先是考试，然后是各种各样的活动。但像自己这样的，复不复习好像对自己帮助不大吧，看看书背背公式词典就好了，在哪都一样。
已经叫我两次笨蛋了，是因为我没反应默认这个奇怪的称呼了，难道是想称呼上稍微更加亲热点？
“去啊，如果你在的话。还有，笨蛋这个称呼不适合我哦。”
纸条到这便没回了，恰好上课也看不到子曦的神情，无聊下只得转笔写画，偶尔抬头注意一下老师强调的重难点，算算例题的标准答案。
一天的课程也不过这般循环反复，无味如往常般平淡。除了坐在前面的子曦偶尔被自己玩弄了下发丝便掐自己的腿以外，都没什么变化。
“走吧，你要带什么？”久违的铃声响起，子曦一面收拾包，看了眼放在后面的小提琴，有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一面转头看向甫深说到。
“我有名字哦。”甫深倒是不急，坐在位子上笑着。
“阿深...”子曦略带点羞涩，说出了想了快一天的便用称呼。而甫深听到这个称呼，心中的几分热情仿佛被点燃一般。
“走吧，我带了文科，不会的问我。”说着，把包往自己身上一甩，同时拿起子曦的包抱住，转身便出了教室，看见子曦还在原地，不免又想调戏一下。
“是我抱你的包没抱你吃醋了？”
“.....”
现在这种暧昧的关系，真是让人迷醉呢。
甫深看着微风扬起她柔顺的发丝，她正一脸认真地在习题本上练习，那副专注的样子，倒是比那些人喜欢子曦甜甜微笑的模样更加吸引人呢。不觉时光从笔下划过，落日的余晖如约而至，逐渐被拉长的影子是上天细数她的努力时露出的欣慰表情。
刚想开口说上几句，却又不知道叫什么称呼合适，此刻不明显的关系，倒是颇有些麻烦。
“笨蛋。”
子曦停下笔，歪头摆了个疑惑的表情，但随后又开口道：
“我也有名字，哼。”
“得了吧，文科都是第二不是笨蛋是什么？”
“那你怎么不比...”
“嘘。”
刚想回口的子曦听到甫深的突然噤声，不禁又疑惑了几分。
“我想知道，昨天都骗了伯父什么啊？”
“父亲问我为什么衣服湿了点还回来那么玩，我说陪朋友一起去图书馆了，不过在路上的时候，那个笨蛋不会撑伞导致我衣服湿了呗。”子曦不禁又笑了笑，“我觉得还是笨蛋这个名字适合你，哈哈。”
“那你写完这页没，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图书馆。”
“你也喜欢去图书馆？”子曦下意识地这样问，又突然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偶尔吧，看看近代文学什么的。”
不知为何，子曦看向翻着书页的甫深，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光。像是崇拜，抑或是欣赏。除了这些，相处的第一天，原本循环的生活，似乎有了出路。
不管怎样，现在，真的很开心。
“看我干嘛，快点写啊，小曦。”无意间看见子曦看着自己发呆，不禁下意识的催促到。
“好敷衍的称呼哦。”
“但是我喜欢啊。”
“......”
“那你喜欢的话就这样叫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