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异集之汀兰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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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长京夜姻缘

二人成亲之事五日后便传达到了长京城的每个角落,众人皆感叹今世好姻缘,似乎一段佳话从此名动长京城。

钟明阅成为这城中唯一的反对者,什么绝世好姻缘,不过是那早就去世的淳于括捷足先登创下的无奈。深藏于蔺府的探子回来认真说过,淳于衍择与蔺菀沉二人从未有过心动情意,也从未有过私下交往,不过是早年婚约使然,今儿无奈应允。

“明阅一心只要小郡主,如今也可死心了。”钟绸坐在院中躺椅上摇晃,旁有一年轻府中丫鬟剥了葡萄喂过来,“反对无用,蔺臣儒个老狐狸原来当真是站淳于括一道的。”钟明阅我站在一旁无话可说,只悻悻往屋内走去。

婚礼来得快,只七日后便举行。

那日清晨,莼公主早早到了蔺府与菀沉坐在房里说话:“未曾想到,你能这么快属于这里。”苏莼是为蔺菀沉开心的,可又几分失落,也怕她从此不再帮自己寻找回家的路。

蔺菀沉的嫁衣是父亲找人赶制的,她真的未曾想过,自己一向看中的事,就这样成了随随便便的事。书逸站在门外替两人看住,蔺臣儒站在院中,想见女儿却又不知见了该说什么。

“莼儿肯定惊讶我如此贪图享乐的人,怎么突然就嫁人了。”蔺菀沉坐在嫁衣旁,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说实话,我不是不想嫁,我甚至怀疑,在淳于衍择求合欢符,送我泠姨留下的珍珠时,我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你并不是贵重礼物就能打动的姑娘吧,苏莼看着眼前人。

屋檐上久违出现的白衣男子拎着他的酒壶,仰面一饮,心中苦涩,他的意中人再也回不来了:“蔺菀沉,你喜欢上他了,不是说过,对他无意的吗?”粉衣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她还是十六七的模样,束柳岸坐到术莳身边,轻声说道:“你还好吧,今夜还是不要再坐在人家的屋檐上偷看了吧?”

“若早知道那海珍珠能取得她的芳心,我愿干涸了那海,取了所有的珠子送她。”术莳的发鬓两缕发丝飘在风中,“早知道……”

束柳岸轻轻一笑,术莳曾嫌弃过蔺菀沉的,他早就叹息过,蔺菀沉终究不是束汀兰了……可他今日还是坐在这里,眼睁睁看她即将嫁与他人。

你要不要抢婚?将菀沉带回天礁山藏起来,淳于衍择一介凡人,又能奈你何,束柳岸为术莳出了主意。

那手中壶已空了的白衣人想了想,有些道理,将她带走,再也无人打扰,是可以的——可是,这对她不公平,自己一往情深的只是束汀兰,不是蔺菀沉,且将她带走,又与强盗有何异:“小师妹,你师哥深洲游历许久,也该回天礁山休息了,你也莫要掺合人凡人的美事,跟我回去吧。”

一缕温暖的阳光从东方大地照射而来,两个人一路飞去了北方天礁山……

淳于衍择骑马而来时,太子正好也到了府中。蔺菀沉托苏莼拉了雪下与苏祁见了面,两人已不是小时候的模样,却一见十分喜悦。

“我终于见到你了,太子殿下。”雪下的头发一瞬间如霜雪覆盖,白了全部,她遮遮掩掩,生怕吓到苏祁,“我吓到你了对吗……”苏祁抬起手轻轻抓住她的手臂,又缓缓将其放下,静静地看着她说:“早就见过你的银发,方才一头青丝反而觉得别扭。雪下,你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和从前孩童时终究不一样了!”

雪下抬眼望着那金冠束住头发的眼前人,忍不住伸手抱住他。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道,和小时候并无太大区别,就是自己朝朝暮暮等了好久的味道。

苏莼站在门外为两人守住,书逸问道:“六公主,三姑娘异色瞳又一头银发,到底能否做太子妃呢?”此问题一出,苏莼沉默了,她是真的不知宫中会如何看待淳于雪下的奇怪样貌,在这个世界,长相上的不同,很有可能带来莫名其妙的罪名。

“若雪下真的一心嫁给哥,怕是要染一世的黑发,异色瞳倒是无碍,那白发在人们眼中比较蹊跷。”苏莼对书逸说,无奈叹了一口气,“他俩不能再待太久,今日毕竟是菀沉的大婚之日,我们不能全离开了。”

淳于大公子听说已经到了前门,媒人正在带着过门礼,书逸说。

成亲礼仪繁重,菀沉和淳于衍择被折磨了一天,直到很晚了,大公子喝了许多酒,被推进了新房中。

他喝了许多,虽有路有些不稳,进门却立马行了礼才坐到床前的桌边:“蔺菀沉,你且卸了头饰睡下吧,我就在这里,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这是你我的约定。”说完,他一手撑在脑袋上,闭目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蔺菀沉将盖头扯下,走到桌旁坐他对面,将桌上的合欢酒倒了一杯,抿了一口说:“你我已经出了蔺府,这里人并不多,不用你委屈在这里将就。”

淳于衍择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红妆还未卸下珠钗的新娘,她太美了,钟此一生,自己并未见过这样美丽的景色。他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她的身旁,伸手靠近她的脸……

那美丽的女子没有躲开,两人愣在原地,突然想起那日匆匆谈妥的条件,淳于衍择伸回手,略带尴尬说:“我只是见你头上的珠钗太多,过于繁重,想帮你取下来。”

蔺菀沉摸了摸头说,我自己来就好。于是,她站起来,走到了屋内铜镜旁取金钗。淳于衍择从背后看着她一点点松散自己的头发,心中不免有些轻扰,他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便也倒了一杯酒饮下。

另一只杯子被蔺菀沉用过,淳于衍择盯着它,突然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你我虽是假成亲,前日求过合欢符,也互赠过信物,”淳于衍择将两只酒杯斟满,现在原地说,“闲着也是闲着,就把这合欢酒的礼节也顺便成了吧?”

拆下所有珠饰的蔺菀沉从铜镜前转过身来,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之意这才体现出来。菀沉走了过去,接过一盏酒,问道:“我们要怎么饮下,才是礼成?”

两人交杯而饮,窗缝未关严吹进来的风吹起了蔺菀沉的头发。淳于衍择看着面前的新娘,他努力克制住酒意后的头晕目眩,却没愿意放开那只挽住自己胳膊的小手。

“院子里的下人不多,你可以去书房歇息,不用在这里受罪。”蔺菀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淳于衍择夹在自己的胸前,“你……”

随之而来的,是淳于衍择突如其来的一吻,他的唇角酒意深深,菀沉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淳于衍择感受着对方略微颤抖的手,已经那轻声呼气的鼻子,终于忍不住将她死死揽在怀中,用舌头重重吻下去……

蔺菀沉回应着他的亲吻,两个人似乎已经忘了前两天那信誓旦旦的骄傲样子。想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就已经心属对方?不对的,没有这样神奇的事,靠近了就冲动了……

新郎将怀里的新娘拦腰抱起,两人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就那样停在原地。是酒意,还是冲动,既然两人不太像爱对方,今夜似乎并不是由感觉去的好时机。

淳于衍择将她轻轻放在床沿,摸了摸菀沉的头,闭上双眼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我之间,似乎还缺点什么。”

蔺菀沉愣在原地,不知道刚才那个亲吻自己的人哪里去了。这算什么,酒后乱性,这成亲究竟算什么,他若是真的毫无想法,此时为何不赶紧走出房间?

“淳于衍择,我一出生你就在我身旁,”菀沉任由他摸摸自己的头,“为何我二人没有培养出真正相爱的感情来呢?”新郎收回自己的手,蹲下来在她身边说道:“我没有喜欢过谁,并不知道心悦一人是什么感觉,从前父亲跟我说,我与你有婚约,日后所能成婚,保护你便是对的。”

地球生活过的菀沉噗嗤笑出声来,淳于衍择竟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便为他开口说道:“我向来知道你按部就班,规规矩矩,却不知,你连最简单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都不知道……”

喜欢一个人就如遇春来雪融清流入境,初遇冷得一激灵,时过境迁,它愈加温暖柔和,再后来就不愿离开他了,即便遇到寒风将它凝结,你也会喜欢它变为雪花的美丽。

“喜欢是一种感觉?”淳于衍择望着她,从未见过他懵懵懂懂的样子,菀沉轻轻笑了笑,他歪着头问她笑什么,“我不是很明白,我只知道,你今晚若是生我的气,打我也好,骂我也无碍。”

蔺菀沉看着面前的人,他原本的冰块脸都是假的,他只是被淳于括教育成的规律人罢了。她掀起对方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搅了搅说:“我不想假成亲了。”

她亲亲吻上面前的人,继续闻到他的嘴角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