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痊愈
终于等到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来临，阿药欣慰地看着一株芍药颤颤巍巍地在春风中摇曳，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么多年，她终于养活了。她开始想象芍药谷将会开满大片大片的芍药花，成为名副其实的芍药谷。
“阿药！”一声清脆的呼喊来自不远处那个飘然而来的红衣女子，她带着绝色的容颜，犹如仙女下凡。在她身后，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紧紧跟随。一人一狐，一红一白，在花海中翩然穿梭。
阿药上前护住那株脆弱的芍药，不忘提醒道，“十七，你小心点，别把我辛苦栽种的芍药踩扁了。”
十七压根不听她的，撒欢儿地蹦跶，已经踩坏了还几株珍贵的药草。但那些容易种植，阿药便不太心疼，直到它一跃扑进她的怀里，撞得她自己往后踉跄了两步，那株可怜的芍药便丧生在她脚下。
她揪着十七的脖子，心疼地训斥道，“十七！你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十七现在的劲儿比阿药大多了，稍微一个挣扎便从她手里挣脱出去，欢快地投向夏昭华的怀抱。
“咦，这株芍药不是我种的嘛，算啦算啦，能活一株肯定能活第二株，大不了我再帮你把这块地种满。”
阿药跺着脚抱怨，“小玖，你不能再这样惯着它了，上房揭瓦，下水摸鱼，还有什么事是它不敢干的，师兄正等着揍它呢。”
听到师兄两个字，十七害怕地抖了抖，这芍药谷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师兄的冰块脸，二话不说就能给它抡上几十圈，它都摊着舌头吐了好几回。不过师兄不会当着夏昭华的面下手，所以它只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一定会保它无事。
夏昭华爱极了它柔软的毛发，每次都摸得爱不释手。“十七多聪明啊，我家十七是最棒的。”
确实，十七虽然是只狐狸，但极通人性，他们说的话它也能理解。若不是它不会开口说话，阿药都要以为它成精了。这可能是跟它从一出生起就跟着他们生活有关，特别是夏昭华，只要她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它立即就能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十七听她这么一夸，尾巴高高翘起，一摇一晃的，别提多得意。
阿药实在看不下去，“十七，你是只狐狸，不是小狗，别学人家摇尾巴。”
十七冲着阿药龇牙咧嘴，它最讨厌别人说它是小狗，小狗脏兮兮的，又没有它漂亮可爱，它不想跟小狗相提并论。
“好啦好啦，阿药你也是的，一个大姑娘，跟十七计较什么。”
阿药很是受伤地看着她，委屈巴拉地说，“小玖，你每次都偏袒十七。”
“呃……十七它还小嘛……”
十七也抬着头，委屈兮兮地怨她没有把它当姑娘看。她身手遮住它的眼睛，悄声在它耳旁说道，“你乖哦，要不然阿药不给你做好吃的，你别来找我哭。”
十七为之一振，没错没错，阿药是它的衣食父母，它绝对不能惹得太过火，否则吃亏的是自己，毕竟伙食方面，是绝对不能指望夏昭华的。
阿芍风尘仆仆地从谷外回来，见三人又在日常闹腾，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虽是摇头叹息，但眼底却是无限的愉悦，要是可以永远这样下去该多好。
阿药眼尖地发现他的身影，三两步凑上，把他拽过来，“师兄，小玖又帮着十七欺负我。”
夏昭华也朝着他开心地喊师兄，反而是她怀里的十七，探出个头瞅了瞅，见他看过来立马缩回她怀里。
阿芍大步上前，单手拎住它的脖子，“躲什么？”
十七半点不敢挣扎，只是用眼神可怜兮兮地求饶，见他不为所动，又转头找夏昭华，朝她伸出爪子。
夏昭华最见不得十七卖萌，赶紧伸手接过，“好了师兄，你不要一回来就吓它，十七很乖。”
跟阿药一样，阿芍也是一脸不赞同，“你确实太惯着它了。”
夏昭华笑笑，“它本应在山中自由自在地生活，却被硬拘在我身边，为我吃了很多苦。再说，它还这么小，调皮些是应该的，谁家孩子不闹腾。”
十七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仿佛是在安慰她。
“师兄这次出去，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
“东照国的国主刚熬过这个春节就归天了，东照齐王东君扬联合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公然怀疑太子暗中下手，正闹得不可开交。西夏的五皇子夏煜衡一回夏京就不顾一切着手开始打压二皇子夏煜霖，西夏国主压都压不住，煜王夏煜晟的太子之位坐得很稳当。”
“东照和北陵答应交还的十座城池可有进展？”
阿芍摇了摇头，“没有动静。昭华公主还未踏上东照境内便香消玉殒，东君扬也自顾不暇，此协议怕是要等到东君扬掌了大权才能重新考量。”
夏昭华的预料与他说的相差无几，她叹了口气，自嘲地说，“说来说去，还是我死得不是地方不是时候。”
阿药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手臂，“小玖……”
夏昭华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脸安慰她，“别担心，我没事。”
她放下十七，拍拍它的头，“自己玩去吧，不许再弄坏阿药的药草了。”
十七知道她有事要做，也不缠着她，再次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手，才撒开腿往山上跑。
她边往药房走去边说，“我去找师傅。”
她走出几步之后，阿芍突然叫了她，“小玖！”
她停下来，并未转身。
“占梧失踪了。”
她抬头望天，语气淡得不能再淡，“或许只是回姬家了吧，这场纷乱不过是他试炼的游戏，游戏没难度，他便不玩了。”
药老正在药房为她配着各种药，忙得不可开交，见她到来，头也不回地打发她走，“你师兄回来了，找他玩去。”
她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师傅，我见过师兄了。”见他依然埋头不搭理她，她自顾说下去，“师傅，我想出谷。”
“啪嗒”一声，药老手中的药杵掉落，他若无其事地捡起来，继续手上的事情。“你伤还没好，不宜出谷。”
“我手上身上的这些疤我并不在意，祛不掉便留着吧，留着才能让我记住那场大火，记住碧草和十七。我的身体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已经大好，功力比未伤之前更上一层，是时候出去了。”
“你想回去？你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牢笼，你还想回去？你忘了十七的遗愿？”
“十七临死之际还记得我的愿望，拼着最后一口气为我铺好路，我不能辜负她。但那丢失的十座城池，那些尚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我不能不管，那是我未尽的责任，我有义务去完成它。”
“夏昭华就让她死在那场大火里吧，从今日起，我冠以母姓，叶华。师傅，或许我该叫您一声外公更贴切，请原谅我不能代母尽孝，待我凯旋归来的那天，我再承欢在您膝下。”
她的一声外公把药老的心唤得酸软酸软的，眼里不期然涌上一股酸涩，他等这声呼唤等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又要离开他。
“我知道我阻不了你，但你的身体你应该清楚，离不开冰狐之血，而且就算是这样……”
“最多三年。”她抬起手，坚定地看着他，“外公，给我三年的时间，待我把城池收复，我就带着你去看我打下的江山。”
她刚说完，额头就被他的手指顶着，重重地戳了下，“你这么个贪玩的性子，到时谁带谁还不一定呢。想承欢膝下何必在外奔波，在谷里颐养天年不更加美妙。”
“小玖是想着，若能有一天能与外公一起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留下许多许多珍贵的回忆，岂不妙哉。”
“我知你主意已定，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留下，你倒也不必特意来哄我。你去把阿芍阿药一起叫过来吧，我有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