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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的治则与治法
《伤寒论》这部理、法、方、药俱备的医学巨著,论六经辨证之理,其意深奥,叙疾病治疗之法,广博而精详,开创了临床医学的先河,奠定了辨证论治理论基础,被历代医家奉为圭臬。
一、《伤寒论》的治则为后世奠定基础
治则,即治疗疾病的法则,是中医防病治病的一般规律。《伤寒论》在六经辨证论治的基础上,将常用的基本治疗法则,进行了细微的论述,为后世临床实践树立了典范。
1.治病求本,调和阴阳,是仲景论治学的精髓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治病必求其本。”本,即指阴阳。《伤寒论》在此基础上深入论述了“治病求本”的精神,提出了一系列的辨病、治病、防病的基本规律和方法。从阴阳上说,“阴平阳秘”是正常生理状态;“阴阳失调”,是疾病产生的根本;阴阳偏盛偏衰,进退消长,是疾病发展演变的基础;“阴阳存亡”,是疾病预后的依据;“阴阳离决”,是生命死亡的标志。所以诊察疾病,应首辨阴阳,即《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所说:“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伤寒论》用三阴三阳将外感病分为阴阳两大类别,以辨别疾病的发生、发展演变的规律。如第7条说:“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从“发热恶寒”或“无热恶寒”概括为病“发于阴”或“发于阳”,作为辨别阴阳两大证型的总纲,从而寻求疾病的根本原因所在,随后制定出针对疾病根本原因的治疗方案,以指导临床。
《伤寒论》六经病证以调和阴阳作为基本治疗法则。古人将疾病的发生,看作是阴阳失去了平衡状态,即阴阳出现了偏盛偏衰,形成了病理表现,治疗的目的,在于调和阴阳,使其达到新的平衡和协调,而恢复正常的生理功能。所以仲景治病以调和阴阳为治则。58条指出:“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可见疾病在亡血、亡津液之后,阴阳即失去了平衡,欲使疾病痊愈,必须求得“阴阳自和”。因此,“阴阳自如”是治疗疾病、调整阴阳的目的,也是达到痊愈的标准。然而此处所谓“阴阳自和”的含义,应当有二:一是指正气旺盛,依靠机体内部自身调节机能,使阴阳之气,不借药力而能趋于平衡,其病自愈;二是在药物的作用下,调整阴阳,促其调和,而使疾病痊愈。此外,《伤寒论》的治疗大法,又有调和营卫、调和气血、调和内外、调和脾胃以及扶阳抑阴、扶阳益阴等,也都属于调和阴阳的范围。所以治病求本,调和阴阳,实为《伤寒论》的治则精髓。
2.有病早治,未病先防,是仲景论治学的预防原则
第8条“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指出了预防传经的方法。所谓“欲作再经”之意,是太阳之邪不衰,病情将要向里发展,欲要传经,故指出“针足阳明”,可迎而夺之,以泄太阳之邪,壮阳明正气,达到“使经不传则愈”。又如“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上工治未病”的原则,均体现了仲景在论治疾病时,强调脏腑、经络相关的整体观,也是预防医学思想的体现。
3.以平为期,严合法度,是仲景论治学的取效标准
治疗疾病,不论采取扶正或祛邪,正治或反治,还是调和阴阳,随证治之,皆不失“以平为期”的原则。邪有肌表,本当发之,施以汗法,但使用汗法,又有严格的要求,如桂枝汤取汗,以“通身微似有汗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汗出病瘥,停后服,不必尽剂”。可见汗而发之,当以微汗为度,邪去则平。邪在阳明,燥结成实,据“实则泻之”,攻下为其正治,然承气汤攻下之时,又须掌握“得下,余勿服”。又如大结胸证,为水热互结留于胸胁,必当“攻之”,用大陷胸汤,峻逐水邪,但又应“得快下利后,余勿服”。悬饮证,水饮留聚胸膈,亦当“攻之”“除之”,但须掌握“得快下利后,糜粥自养”。二者皆以快利为水邪去除的标志,水去为平,不可过攻。此外,胸中痰食证,据“其高者,因而越之”的原则,当服瓜蒂散,但服后又应“得快吐乃止”。诸如上述,不论是“实者泻之”“留者攻之”,还是“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其高者,因而越之”等,都遵守了“以平为期”的原则,使其病邪“衰其大半而止”,可见仲景时时以《内经》理论为指导,处处以经旨为依据,既合法度,又创新见。
4.标本缓急,分清先后,是仲景论治学的次序
病有标本,证有缓急,所以治分先后,主次有别,这是《伤寒论》论述最集中的问题,形成了系统的理论。一般情况下,重在治本,这是根本法则,但某种情况下,标病若急,能直接影响病情发展或危及生命时,可以先治其标,后治其本,即所谓“急则治标,缓则治本”的法则。《伤寒论》中论述较多的要属表里同病治则,这是针对表里同病的不同情况而设。一为先表后里,是治疗常法。一般情况下,表里同病,应先解表,表解之后,方可攻里,否则易招致外邪内陷,造成变证,故仲景强调指出“太阳病,外证未解,不可下也,下之为逆”“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乃可攻之”等,皆在反复强调应先表后里,切不可失误。这一原则的运用,多适于表里同病,而以表证为主时,如36条“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不可下,宜麻黄汤”,32条“太阳与阳明合病者,必自下利,葛根汤主之”。二为先里后表,是治疗变法。表里同病,以里证为急者,当采取先里后表的治则。里证急,又有虚实寒热之分,治则又当据证而定。如里虚寒为急时,以回阳救逆为当务之急,只有阳复,才能祛邪外出。如里实热证为急时,则应攻下实热,治里为先。三为表里同治,为权宜之法。在单纯治表或单纯治里皆有弊端之时,可选用表里同治原则。如表寒兼内热者,宜大青龙汤;表寒兼内饮者,宜小青龙汤;太阳太阴同病者,宜桂枝人参汤;太阳少阴两感者,宜麻黄细辛附子汤。诸如此类,皆属表里同治。此外,“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此以阳虚为急,故用四逆汤急救回阳;“少阴病六七日,腹胀不大便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此少阴燥热内结,阴液欲竭,故急下存阴为当务之急。这都是仲景论标本缓急治则的明训。
5.祛邪扶正,明确主次,是仲景论治学的方向
祛邪与扶正是治则的统一整体,但须分清主次。祛邪是以祛除病邪为主,使邪去则正安;扶正是以扶助正气为主,使正气增强,抗邪外出。祛邪与扶正,两者之间,相辅相成,相互为用。从六经病证来说,三阳病属表、属热、属实,以阳证居多,正气抗邪虽然有力,但邪气亢盛,故治疗以祛邪为主。如太阳病,邪在肌表,当以汗而发之,用汗法发散表邪;阳明病,邪热炽盛,燥结成实,热则寒之,用清法为宜;结实则泻之,用下法为当;少阳病,枢机不利,以和解为主,兼用汗下等法,调和枢机,兼除表里之邪。总之,三阳病治则,皆以祛邪为先,外邪一去,正气得复,疾病痊愈。三阴病属里、属寒、属虚,以阴证为主,正气虚衰,邪气不除,故治疗以扶正为主。太阴病,脾家虚寒,寒者热之,虚则补之,故以温法、补法,健脾祛寒;少阴病,肾阳虚衰,阴寒内盛,当固本温肾,急救回阳,以消阴寒;厥阴病,寒热错杂是其本质,宜寒热并用,温清兼行。所以三阴病皆以扶正为先,通过扶正的手段,达到祛邪的目的。可见祛邪与扶正的选择,当依据病性而定。再从某经病证来看,每一经的病证,又有寒热虚寒之异,邪正盛衰之别。因此祛邪与扶正二法,亦当依据不同的证候性质选用。如太阳表虚证,因风邪袭表,“营弱卫强”,故以桂枝汤调和营卫,解肌祛风,祛除外邪,药后啜粥,以增谷气,益化源,助正祛邪;阳明病热盛津伤证,以白虎汤清热祛邪,加人参益气生津而扶正。由此观之,三阳病,虽以祛邪为主,但寓扶正之意,二者巧妙相合。又如少阴阳虚水泛证,以真武汤温阳为主,行水为辅,只有元阳恢复,祛邪方能有力,所以扶正之中,处处体现祛邪的目的。可见每一经病证的治则,又有扶正祛邪或主或辅、或先或后的分别。然而确定扶正或祛邪的关键,在于病证的属性不同,仲景的论述,理深意奥,非极力精研,不能悟其深意。
6.正治反治,据证同行,是仲景论治学的大法
《素问·至真要大论》说:“逆者正治,从者反治,从多从少,观其事也。”其正治与反治,在《伤寒论》中得到充分体现和具体发挥。
正治法,是逆其证候性质而治病的法则,亦是祛邪疗病的根本原则,它适用于疾病表象与本质一致的病证。《伤寒论》中所见病证,绝大部分表象与本质是一致的,所以正治法是六经病证应用最多的法则。《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载“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客者除之”“结者散之”“留者攻之”“燥者濡之”“损者温之”等皆为正治法。
“寒者热之”是治疗三阴病及六经虚寒性变证的主要法则,在这一治则的指导下,形成了理中汤、四逆汤、附子汤、真武汤等治疗三阴病的代表方剂。“热者寒之”是治疗阳明病及六经实热性变证的主要法则,遵此治则形成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等清热法的典型代表。“留者攻之”是治疗一切实证的指导原则,如阳明腑实证、热实结胸证、悬饮证等所采用的攻下、逐水治法,皆源于此。“客者除之”又是《伤寒论》治病祛邪的指导思想。如其在皮者,用麻桂类,汗而发之;其高者,用瓜蒂散类,因而越之;其在下者,用抵当汤类,引而竭之等。此外,据“急者缓之”,选小建中汤,缓急止痛;“散者收之”,选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收敛心神;“惊者平之”,选柴胡加龙骨牡蛎汤,镇惊安神。诸如此类,皆是正治法的运用。
反治法,是顺从疾病假象而治病的法则。顺从疾病的假象治疗,实为针对疾病的本质而治疗的方法,更加突出了治病求本的精神。反治法主要有“热因热用”“寒因寒用”“通因通用”等。
“热因热用”,是用温热性药物治疗具有假热现象的病证,如少阴病阳衰阴盛之格阳证、戴阳证,内有真寒,外见假热,用通脉四逆汤、白通汤一类温热剂,治疗假热证,从现象上看是“热因热用”,从本质而论,仍不失“寒者热之”的法则。同时,在阴阳格拒状态下,并用反佐法,于通脉四逆汤、白通汤中加入猪胆汁、人尿等咸寒之品,作为引阳药入阴的向导。“寒因寒用”是以寒性药物治疗具有假寒现象的病证,如厥阴病之热厥证,其“脉滑而厥者,里有热,白虎汤主之”。脉滑为阳热内盛,是其本;厥逆为格阴于外,为其标。此乃真热假寒证,此时用白虎汤治其假寒,称为“寒因寒用”。然而治疗的重点仍在清热,热除则假象消失,仍不出“热者寒之”的原则。“通因通用”是用通利的药物治疗具有实性下利的病证。在《伤寒论》中热结旁流是证治的典型。如少阳兼里实而见下利者,主以大柴胡汤、柴胡加芒硝汤,通下里实;阳明病燥热内结而下利者,主以承气汤,泻热攻实;少阴病,三急下证,见自利清水,为燥热内结,主以大承气汤。以上证例说明,仲景运用各种治则,既原则又灵活,遵古而不泥古,法古而有创新。
7.随证治之,变化灵活,是仲景论治学的应变原则
《伤寒论》16条曰:“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从此提出“随证治之”,这虽是针对六经病兼变证确定的治则,但从总的精神看,这一原则指导着一切疾病的治疗,并将“随证治之”贯彻于《伤寒论》的始末。以太阳病为例,如太阳经证,邪在肌表,当“汗而发之”,解表祛邪,已成定法;太阳腑证,邪留于下,当“引而竭之”,或行水或逐瘀;太阳变证,若见心阳虚心悸,烦躁者,针对阳虚,当温、补之,桂枝甘草汤为主方;又见心神浮越,则当“散者收之”,于桂枝甘草汤中加龙骨、牡蛎,收敛心神;若证见脾阳虚兼水气者,阳虚当温之,水邪当散之、除之,以苓桂术甘汤、苓桂枣甘汤温阳行水;若脾虚腹痛者,当据“虚者补之”“急者缓之”的旨意,以小建中汤,补虚缓急;若证见邪热迫肺者,据“热者寒之”,又当以麻杏石甘汤,清热平喘;证见寒实结胸者,据“寒者热之”“留者攻之”,温逐寒饮为其正治;证见寒热互结成痞,法当寒热并用,并兼以“散之”“消之”。再以阳明病为例,如阳明病经表证,邪在于外,亦当“汗而发之”;阳明热证,法当“寒之”,采用清法;阳明实证,法当“攻之”,采用下法;阳明寒证,法当热之,采用温法;阳明虚证,法当补益,以益气生津为宜。又如少阴虚寒证,“温之”“补之”为最佳治则,回阳救逆是第一治法;少阴热化证,“寒之”为基本原则,但少阴本虚,故兼以养阴、育阴。可见仲景运用“随证治之”,灵活多变,据证而定,圆机活法,贯穿于《伤寒论》始终,成为临证治疗的指南。
8.三因制宜,各有侧重,是仲景论治学的客观依据
疾病的产生与发展,是受多方面因素影响的,如时令气候、地理环境、人体差异等,所以治疗疾病要根据因时、因地、因人的三因原则,确定治则。其中人的体质因素,对疾病的影响更有重大意义,所以仲景辨证立法,遣方用药,时时注意到体质的差异。首先在剂量上,若体质强者,采用大剂量,以取速效。如悬饮证所用十枣汤,其芫花、甘遂、大戟为散,“强人服一钱匕,羸人服半钱匕”;寒实结胸证所用三物白散,亦取“强人半钱匕,羸人减之”的原则。此外,四逆汤、通脉四逆汤中干姜、附子的用量,亦随人体质强弱而增减。二是用药禁忌上,依据体质的强弱,决定用药取舍,如瓜蒂散,对“诸亡血虚家”皆当禁用。所以体质强弱是决定用药的原则。此外,宿疾的有无,亦要因人制宜,仲景皆有论述。故不论治疗外感或杂病,均须因时、因地、因人制宜。
二、六经病证的治法集八法之大成
治法,是治疗疾病的方法,其中包括治疗大法及具体方法。《伤寒论》将八法蕴寓于六经病的治法之中,内容颇详,并一直指导着临床实践。
1.广集八法,灵活运用
八法,即汗、吐、下、和、温、清、补、消,是治疗各种疾病的大法。六经病证,虽以六经辨证为基础,但其兼变证复杂多端,故其相应的治法,也当随证而异。所以六经病证的治疗大法,是以八法为基础的。如太阳病主汗;阳明病主清、下;少阳病主和;太阴病宜温;厥阴病宜清温,寒热兼用。所以八法在六经病证中的具体运用,或单行,或并用,或兼顾,变化多样,又皆依病证而异。就汗法讲,常用汗法既有峻汗、发汗、解肌、小汗、微汗等法,其代表方剂分别为麻黄汤、桂枝汤、麻桂各半汤、桂二麻一汤等,又有变通发汗法,如葛根汤的升津发汗法,麻黄附子细辛汤的温经发汗法,大青龙汤的解表除烦法,小青龙汤的解表化饮法等。吐法有瓜蒂散的催吐实邪法。如下法,按性质分有承气汤、大陷胸汤的寒下,三物白散的温下。按攻下的程度又分急下、峻下、缓下、和下、润下、导下等不同。其具体运用又有攻下热实,宜承气汤,依其攻下程度,可分别取大小承气汤、调胃承气汤;攻下瘀血,以桃核承气汤;攻逐水饮,以十枣汤、大陷胸汤;润下燥结,以麻子仁丸、蜜煎导;和解攻下,以大柴胡汤等。温法,如温通心阳的桂枝甘草汤,温中祛寒的理中汤、吴茱萸汤,温阳化饮的小青龙汤、苓桂术甘汤等,温阳固涩的桃花汤,温阳利水的真武汤,温阳救逆的四逆汤等,皆是温法的具体运用。清法,如白虎汤的辛凉清热法,白虎加人参汤的清热生津法,栀子豉汤的清热除烦法,麻杏石甘汤的清热宣肺法,大黄黄连泻心汤的清热消痞法,茵陈蒿汤的清热退黄法,猪苓汤的清热育阴利水法,白头翁汤的清热止利法,黄连阿胶汤的清热育阴法等。和法,如小柴胡汤的和解枢机法,柴胡桂枝汤的和解兼汗法,大柴胡汤的和解兼下法,柴胡桂枝干姜汤的和解兼温法,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的和解镇惊法等。消法,如五苓散的分消利水法、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的行气消胀法等。小建中汤、炙甘草汤等,皆是补法的代表方剂。此外补法的运用还有温补法、消补法、攻补兼施法等。总之,《伤寒论》集中了麻桂的汗法、瓜蒂的吐法、硝黄的下法、知膏的清法、姜附的温法、参草的补法、柴芩的和法、虻蛭的消法等,可谓集八法之大成。
2.多种治法,相辅相成
《伤寒论》中包括了多种治法,如药物、针刺、灸法等。①药物疗法:论中以药物疗法为主,全书用方分别有汤剂、散剂、丸剂等,又针对不同性质的病证,选用相应的剂型,发挥独特的作用。②针药并用法:由于病情的需要,可采用针刺和药物同时并用的治法,如24条“太阳病,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以针刺风池、风府,疏通经络,又服桂枝汤解肌祛风。③灸药并行法:即采用灸法与药物同时并行的治法,如304条:“少阴病,得之一二日,口中和,其背恶寒者,当灸之,附子汤主之。”用灸法,以温阳散寒,并服附子汤,温阳固本,散寒除湿,以增回阳散寒之功。④内外同治法:即外治法与内服药同时并用,如原文117条:“烧针令其汗,针处被寒,核起而赤者,必发奔豚,气从少腹上冲心者,灸其核上各一壮,与桂枝加桂汤。”此乃汗后阳虚,水寒之气上冲,而发奔豚证,采取外用温灸赤核,以散外寒,内服桂枝加桂汤,温阳平冲,内外治法同行。
总之,《伤寒论》集中医治则治法之大成,上承《内经》之旨,下启医学之思,旁涉诸家之见,开创论治之路。因此,《伤寒论》千百年来,长盛不衰 ,为临床治疗学的圭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