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有神功，我有化学
“大萌天数当正德，炎炎红日将西倾。阉宦曹贼惑先帝，今上只识锣鼓喧。
庄主上官告天下，豪杰奋怒皆兴兵。议立神侯作盟主，誓扶王室定太平。
东厂曹贼凶焰炽，奸邪四海皆战栗。护躯天罡胜龙鳞，束发锦冠血冲霄。
罗网六合谁敢怨？群雄胆裂心惶惶。踊出红日天帝女，手持琉璃清净瓶。
黑衫烈烈风云涌，炸裂净瓶起霹雷。雷发火起杀恶徒，黑白两道各俱惊。
直面诸邪飞闪电，抖擞天威施勇烈。万魔力穷都败走，遥望家山拍马还。
倒悬破帽鞋一只，乱散刀枪血满山。杀入东厂斩曹贼，天女煌煌定江山。”
数十年后，有说书人在大江南北传唱一位少女的故事。他们编了无数打油诗来歌颂少女的事迹。上面这首又臭又长的，某个村头说书人通过抄袭某著名奇书得来的拙作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在那时已经没有人知道，一切的开端只是一个不长眼的淫贼挑错了对手。
看着气势汹汹的田伯光，黛玉只有一个念头：
好慢。
小时候，一个奇怪的大哥哥送了她足足三十斤的书本。
那时还不知道那些东西的意义，可是随着年纪渐长，对世界的认知越来越丰富，对那些名字奇怪的书籍，黛玉真是惊讶无比。
《娲皇系人类生体内循环矩阵搭建从入门到精通》，《生体内循环矩阵搭建数学基础》，《手把手教你搭建生体内循环矩阵营养仓》，《娲皇系亚人类肌体运动数学建模》，《娲皇系亚人类肌体运动疲劳校核》，《娲皇系亚人类肌体运动三千例》……
这些书的名字固然奇怪，但每一本都具备超脱人间的法理。
不，应该说那就是仙人的赠与吧。
娲皇那不就是女娲娘娘吗？
当年还以为只是江湖人胡吹大气，现在看来，那是再直白不过的描述。
在京师时，黛玉曾见过被誉为镇国柱石的铁胆神侯朱无视，也曾见过被人恐惧为魔的东厂督主曹正淳。可这些天下间响当当的人物，在修习了八年那些仙人典籍的黛玉看来，都只是“不过如此”罢了。
何况眼前这个田伯光。
在黛玉眼中，他的动作简直就是乌龟在爬行。
这样的家伙在江湖上居然是以“快”成名的，这真是……
“仙凡之别”。黛玉脑中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形容。
面对气势汹汹的田伯光，黛玉想了想，从衣袋中取出一根翠绿色是琉璃小瓶。
这是黛玉在学习一本《娲皇系类人型幼儿趣味化学》的书籍时，用来代替书中所需的，那种名为“试管”的东西用的。这小瓶里，装着黛玉最近的实验成果。
那是一种异常危险的物品，只要遇到一点点震动就会发出霹雷。黛玉平时都尽量放在自己的闺房里，就算出门害怕丫鬟乱闯，不得不随身带出来，也是用真气包裹着，一点震动都不让它遭受，更别说取出来了。
可是这个时候，黛玉却不由得庆幸自己把这东西带出来了。
不然她还真没武器对付朝她扑来的淫贼。
用自己的手？那太脏了……
所以……
我丢。
在《娲皇系亚人类肌体运动三千例》之趣味篇——基于英招-陆吾四阶算法的丢沙包方法的标准使用方式下，那根翠绿色的试管从黛玉手中飞出，朝田伯光飞去。
这试管的飞行路线看上去很简洁，速度也似乎不快，但田伯光却发现，自己丝毫没有办法闪避。
多年出生入死的直觉告诉他，无论他怎么动作，那琉璃瓶都会落到他的身上。
这是当然的，虽然只是游戏之作，但古神英招和陆吾的游戏，凡人当然不可能闪得开。
就算黛玉用的只是某个大学生以英招和陆吾的游戏方法简化而来，给孩子玩的猴版也是一样。
面对这根试管，田伯光根本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到自己身上。
接着，碎裂，爆出一团能彻底淹没他的火。
只一瞬间，田伯光的意识就陷入沉寂。
沉寂之前，他最后的念头是：
这他么究竟是什么玩意？！
……
著名黑道人物田伯光被当街活活烧死，这在江湖上也是一件大事了。
不过暂时，以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别说江湖上，就是现在这个江湖人聚集的衡山城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甚至连这衡山城的话事人刘正风都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在黛玉跑去他的金盆洗手大会凑热闹的时候，就不会无动于衷了。
嗯，或许，刘正风的无动于衷还有另一种解释。
他现在是在抽不出功夫来款待黛玉这个新晋的江湖英雌。
毕竟这个时候，他的府邸的气氛实在有些诡异。
现在，在刘正风的府邸上，汇聚了华山派、衡山派、恒山派、泰山派这样同属五岳剑派的名门正派，也有几个藏匿于人群中的，诸如“塞北名驼”木高峰这样的黑道人士。
这黑白两道齐聚已经很诡异了，可真正令江湖人坐立不安的，却是高座上首的两伙人。
第一是以当今皇叔，护龙山庄之主，铁胆神侯朱无视的左膀右臂，天下第一庄庄主上官海棠为首的护龙山庄势力；
第二则是以当今东厂督主，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凶名远播的曹正淳最信任的手下，东厂大档头铁爪飞鹰为首的东厂势力。
这两伙人向来水火不容，今日却同坐一个屋檐下，着实令旁人难熬。
尤其这两伙人虽然也算混江湖的，可实际上代表的是朝廷，与其他“真正”的江湖人也是水火难容，这就更令人难熬了。
好在在场之人，无论什么身份，都是希望这一场“金盆洗手”能平稳运行下去，最终好聚好散的，尽管难熬，众人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克制。
“砰砰！”这时，门外忽听两声火铳响。
紧接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声传来。
这什么情况？众人面面相觑。
众人忍不住看向刘正风，却见他满面红光，显然是清楚发生了什么。
有同样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老江湖不禁皱了皱眉。
有些年青一辈不明所以，左顾右盼，也有长辈觉得丢人，连忙低声告知。
上首的上官海棠就是“皱眉众”的一员。
鸣锣开道，这是官吏出行的配置。可她在来时，却没听说有哪位官员要参加刘正风这金盆洗手大会。
她看看旁边的铁爪飞鹰，发现对方也一脸糊涂，心中更奇怪了。
朝廷命官越过护龙山庄和东厂擅自与刘正风这样的江湖大鳄结交？他是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