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章 星空的画布
今天的夜很美,云泥之上的星空非常干净。
璀璨的繁星之光映射在云泥之上,像是浓墨肆意挥洒的点缀。
黑夜不黑,有星光照耀,还有淡淡的浅紫。
在如此奇景之下,竟然连呼吸的空气都好像多了那么一丝奢侈的骄狂。
云中城这张白纸,在朝霞时金黄、在正午时温白、在夕阳时映红,可谁都没有想到,在这晚间却又成了幻想的绚烂。
在钟楼之上,鸟瞰的一切房屋瓦砾全都成了星辰的居所。
云泥更是如银河闪烁。
近处,明明是巨大的钟楼表盘,此时却像是宇宙中的渺小建筑。
明明肉眼可捉,却又好似透明一样泛着星光。
三个人,都是坐着,却觉着自己像是漂浮在宇宙之中。
身前身后是拥趸的星辰仙子,而自己则是那安详的灵魂。
好像被净化了,三个人都这么想。
在经历了早晨的奢侈、中午的慵懒、傍晚的怠惰以后,思想竟然没有堕落。
那种种最容易让人迷失自我的情绪,全都被璀璨的繁星击碎。
使得灵魂,回归到了最初的平静,平静的祥和、平静的幸福。
苏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吸的有点久,像是贪婪的仙子想将星辰纳入腹中。
“流星雨。”闫寒眼尖,指着一处叫道。
其余二人忙抬头望去,就见那繁星如天真的孩子在赛跑。
先是一颗两颗,再是一群两群,整个星空,所有的星星,全都向着一个方向飞射而去。
长长的余迹如在黑布上的神来一笔,好似将漫天星辰全都变活了。
一颗颗流星划向远方,又一颗颗自远方划来,生生不息,没有尽头。像窜流不惜的瀑布,在不经意间带走了时间。
“真美。”从未见过如此炫丽场景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感叹,眼球全都被吸向了远方,附着在了烟尘之中。
没有路灯的黑夜,总让人寸步难行。
可这繁星点缀的黑夜却将一切变得好似透明。
周围的一切,全是星光,就好像只需伸手就可以捉到。
三人不知道在钟楼之上看了多久的流星雨,但他们很清楚在星光之下,就算是近处手电的光芒也败下了阵来。
没有点缀星光的地方,如贪婪的蛇吸收了大部分的灯光,使得下楼很困难。
并步行走在映射流星雨的云泥之上,感受着夜里的清凉与云泥的温柔,三人都觉着仿佛踏足在星河之中。
那种由周围环境衬托所带来的无上感,让他们觉着,自己就是神。
三个人,像三个无欲无求的神明又像三具无念无想的傀儡,慢吞吞的来到住所内。
钻入睡袋便昏昏睡去,如喝醉失忆的酒鬼,好像什么都忘了。
第二天清晨,那奢华的金光如期而至。
周围的一切全都变成了金色,如天上宫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黄金打造。
一觉醒来后的视觉反差,让人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
仿佛什么都不用做,只需抬手,就什么都可以拥有。
“闫寒?”见身旁睡袋没人,熊炎坐了起来。
却见苏禅依然酣眠。
本就可人的俏脸,在此时是那么的恬静温柔。
如雪莲一般的圣洁,更是在黄金的衬托下超凡脱俗。
仿佛让人觉着,只要离她近了一些,就是亵渎。
“看傻了?没见过美女啊。”就在熊炎痴傻间,闫寒嘲笑着推开了门。
“你干嘛去了?”熊炎见闫寒手中多了一袋沉甸甸的东西,疑惑道。
“咱昨天不是做梦了吗,初来乍到,忘了拿老天爷赏的银子。”闫寒将袋子丢向熊炎的怀里,笑道:“好在这里的人无欲无求也不懂得什么是打扫,咱们身下的铜子都在原来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放着。”
熊炎将袋子打开,此时旭日仍在缓慢东升,因此耀眼的金色依然。
它们将铜子全都染成了金色,若不细看,还真的会天真的以为这就是金子。
“喔~这么多。”被一大袋子黄金闪的睁不开眼,熊炎的睡意也消去了大半。
“云泥就像是一团冒白烟的棉花,这铜子又有些重量,往下沉了点,所以咱们昨天才没发现。”闫寒随意抓起一捧云泥塞入口中,又习惯性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像是许久没有得到滋润的瘾君子一样贪婪的表情下,是肺部的清爽。
下意识的咽下了一些,忽感咽喉有异物,一个没忍住,竟然就那么放肆的吐出了一大口浓痰来。
“咦~”在如此尊贵而又奢华的“金屋”之中突然就那么突兀的多出了一口浓痰,让本心境平和的熊炎直接反胃。
闫寒想要说话,却又忍不住的吐了一口,这才舒缓一些:“苏禅家的道法这么厉害?辅以云泥修行,几乎要把我身体里所有的毒素全都排出来了。”
“那你也不能吐出来啊,拉出来不行吗?”熊炎一脸恶心的扯着睡袋后退数步,嘴上骂道:“你看你这两口痰盆,加在一起都能洗脸了。”
好像是这种修行吞云吐痰的方式很爽,闫寒虽然脸上有着几分痛苦,但还是下意识的从背后又捧起一团云泥塞入口中再次深深的吸气:“真爽,呕~”
“我TM造了什么孽要大早上看这个!”熊炎这下更急了,忙将睡袋收起,面目狰狞道。
“山下生活混乱,在身体里积攒了不少毒素。没想到在这山上,竟然全都排出来了。”嗅着房屋中弥漫的恶臭,就像自己的屁自己不嫌弃一样,闫寒撇着嘴随意挥了挥手。
看着闫寒一副欠打的模样,熊炎恨不得将这厮大卸八块却又见对方的表情由舒爽逐渐变为了惶恐。
顺着视线望去,原来是头发散乱的苏禅醒了。
不过此时的她并没有睡醒后的慵懒,而是狰狞。
明明睡的那么香,却突然被臭味熏醒。
如此还不算,干净的金屋之中就那么突兀的多出了几潭秽物,换了是谁肯定都不高兴。
“吃了。”苏禅面色狰狞,像是一头随时都有可能会暴起杀人的雌虎。
闫寒表情滑稽的瞪着眼,突然毫无征兆的起身就逃,可苏禅却如离玄之箭一般弹射而出,双脚直踹对方的后背!
“喂!咱们是在二楼啊!”眼看着闫寒被一脚踹飞,熊炎大惊道。
“卧槽!”闫寒大叫一声自走廊飞出,摆着一个大字直直的撞向云泥。
可那云泥却柔软至极,就算突然飞射来了一个闫寒这样的重物也只是在它的身体上留下一个深坑后再次弹了回来。
正好回到了原处,背对着苏禅。
“emmm……”白日的金光,也消散不了身后的恐怖。
闫寒又被一脚踹了下去。
熊炎追了出来,却没有心疼闫寒,而是大叫道:“你砸了多深?云泥下面有什么?”
“还是云泥!”闫寒四仰八叉的仰躺在云泥上,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温热暖流侵入身体的舒爽。
明明是坠楼一样的冲击,非但没觉着疼,反而还有一种撞进温柔的幸福感。
那猛烈的反馈,就好像是在说:“痛苦越大,幸福越浓。”
因为嵌进了云泥里,所以这一次的切身感受最是强烈。
闫寒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燥热,汗液不断向外渗出,参杂着淡淡的汗臭。
人体随着年龄的增长,吃的食物、药物,呼吸的不怎么清晰的空气还有诸多坏习惯,积年累月下来,多数残渣毒素全都积留在体内、血液内。
刚才的大口朵颐、吞云吐雾已经将沉淀的毒素排出了大半。
但还有很多附着在血管上、混迹在血液内。
闫寒能明显的感觉到,血液中的毒也开始向外挥发了。
熊炎叹息一声,转头对苏禅责怪道:“闫寒在屋里排泄是不对,但你也没必要下这么很的手吧?还两次!”
女孩子都很爱干净,苏禅也不例外,再加上微微的起床气与一觉醒来发现在“粪坑”里的反差刺激,更是没什么好脾气:“谁让他拉卧室里了?多大的人了!”
熊炎叹了口气,毕竟这事是闫寒理亏,于是转移话题道:“这栋楼空房不少,你也别老和我们挤在一间了。我和闫寒没什么,但你是女孩子,多少都有些不方便。”
苏禅撇撇嘴,没有说话。
熊炎又叹息一声,想要招呼闫寒,却忽然发现对方已经没了踪影。
“这小子跑哪去了?刚才明明还在那躺着的。”熊炎大声呼喊着闫寒的名字,却久久未见回应。
“他不会是生闷气了吧。”苏禅含着云泥漱口的同时,鄙夷道。
“不可能,闫寒没那么小心眼。”熊炎又呼唤了两声,向四下看去却仍然不见踪影。
“闫寒!”意识到情况不妙,熊炎纵身一跃跳向地面,却忽然发现原本闫寒砸出的那两道深坑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