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凑医药费
此刻天色已晚，叶韶华失血过多，也不能再让她奔波。
还好这郎中家的老太太一直吃斋念佛，好心让她们暂时在这儿落脚歇一晚。
“可你姥姥，你姥姥在家没人照顾。”叶韶华心中放心不下：“还有家中养的鸡、猪这些，都没有喂，我要是不回去，没人照料。”
“晚点我会回去看一下，何况，家中不是还有张氏她们嘛。”叶菁淡然回答，现在是连舅娘两个字，都不愿意提起。
叶韶华沉默着不说话，要是张氏这人真的有这么好，何至于叶韶华隐忍委屈到这一步。
张氏在家中，看着天色已晚，而叶菁和叶韶华都没有回来，心中也不由有些着急，守着门口张望了好几次。
她担心叶韶华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她也麻烦。
“娘，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张氏的长子叶旭没好气的问出声。
现在的叶旭，二十出头，这段时间跟着别人一起开采山石，劳动量大，饿肚子也是饿得快。
这累了一天回来，看着家里冷锅冷灶的，一点都没有要开伙的准备，有些火大。
张氏也烦，平时这生火煮饭之类的事，都是叶韶华和叶菁在做。
今天出了这事，叶菁直接拉着叶韶华去镇上，这晚饭没人煮了。
张氏转身就冲着叶旭的小媳妇刘氏埋怨：“你也是，这么晚了，你也不知道去煮饭？看你男人饿着肚子，你满意了？”
刘氏跟叶旭这才成亲半年，这少年夫妻现在还你浓我侬的，见得刘氏挨骂，叶旭维护着自己媳妇：“娘，你骂刘氏做啥，平时煮饭这些，也不是她的事。小姑哪去了？怎么还不煮饭吃？”
“去死了。”张氏愤愤的回答，转头叫上刘氏：“过来，跟我一起去灶房烧火煮饭。”
刘氏低头瞄了一眼叶旭，不情不愿的跟着张氏进了灶房。
平时张氏是少于煮饭的，这么多年，家中大小事务，都是叶韶华在做，现在她来煮饭，天气又热，不由心烦气燥，挑着刺将刘氏一阵埋怨。
好不容易这一顿晚饭给解决了，张氏指使着刘氏把碗筷洗了，对于里面卧病在床的老人，谁也没有多提一句进去看看。
张氏整晚睡得不安稳，一直就想着西屋里没有回来的叶韶华母女俩。
这是有多严重啊，居然一晚不回来。
天蒙蒙亮时，张氏被鸡叫声给吵醒了。
这是叶菁回来了。
叶菁整晚打着火把，将小树林给找了一遍，又沿途寻找了一遍，丢失的二两银子，找不回来了。
叶菁只能回家，另想办法，她得凑齐这诊药费。
她现在对于古代这医药费贵，算是有了彻底的体会。
从昨晚跟叶韶华的交谈中，叶菁也清楚，这个家，是张氏在当，而舅舅叶起源在县城酒楼当伙计，所有的收入，都在张氏的手上，这些年，叶韶华象个老娘子一样在家中操劳除了地要种，家里更是养了猪、喂了鸡，可就算这不多的收入，都是被张氏给捏得死死的。
就这样，张氏都还嫌弃叶韶华，动不动就骂她未婚生子，伤风败俗，叶韶华整天连头都抬不起。
“嗬，这整晚夜不归宿的，这天不亮才偷偷摸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贼娃子进屋了呢。”张氏站在门口，就责骂着叶菁。
叶菁冷冷看着她：“你既然醒了，那正好。我娘现在还躺在医馆，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一时半会好不了，我回来，就是来找你拿钱付医药费的。”
张氏被火石烫了脚似的，顿时跳了起来：“拿钱，休想。那么点小伤，又死不了人，你还让她躺在医馆，想讹谁呢。”
“小伤？”叶菁柳眉倒竖：“那我给你额头也来这么一下，你看是不是小伤。”
“你敢。”张氏怒气冲冲的叉了腰。
“别以为我不敢。”叶菁极度轻蔑的对张氏说。
她这一趟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筹医药费，既然张氏不给，叶菁也不浪费口舌了。
作为典型的钢铁直女，叶菁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干净利落直奔主题，根本不会来点什么苦苦哀求谁的戏码。
张氏不给钱看病是吧？
叶菁直接冲进鸡圈，就要将家里喂的那几只鸡给逮出来。
这些鸡都是叶韶华平时喂养的，现在拿去镇上卖，也能卖点钱。
张氏见得叶菁跑进鸡圈抓鸡，料得叶菁要做什么，冲上来拦，叶菁直接一把推开她。
张氏后退几步，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可没料得，叶菁可真的敢动手推她，她拍着大腿，就嚎叫出声：“老天爷啊，你长长眼吧，这叶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玩意，没大没小，居然敢动手打长辈啊。”
一时间，鸡飞狗跳，屋子里呼呼大睡的叶旭，也被吵醒了，穿着大裤叉子晃了出来：“清早大八晨的，这是闹啥啊，还要不要人睡个好觉？”
张氏看着儿子出来，就象找着了靠山，冲着叶旭道：“叶旭，你还不来帮你娘，你娘都被人打了。”
叶菁才不管她如何装腔作势，只管继续抓鸡。
鸡都是有眼盲症的，这天未亮，看不清，老老实实的没有乱动，叶菁两下就将鸡抓在手中，从墙边抽了草绳，将这些鸡的脚给捆上，好拿去市集卖。
“叶旭，拦住她，不许她把鸡拿走。这小小年纪的，就吃里扒外，跑自家来偷鸡了。”张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屁股上的灰，就指挥着叶旭，要上来拦住叶菁。
叶菁抢前一步，从屋檐下将砍柴的刀提在手上，指向了张氏和叶旭：“今天我非要凑齐这钱给我娘看病不可，谁敢拦，我这手中的刀，可不长眼。”
晨曦中，叶菁那娇俏的身影，迸发出极为强悍的凌厉气势。
“你敢……”张氏说这话，声线都有些不稳了。
一惯的叶韶华母女俩，在这家中，都象风筒中的老鼠，只有忍气吞声的存在，平时话也不敢说大声，任劳任怨的做着事，可现在，这叶菁的反差，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