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房遗爱读策论
“冯盎平南蛮獠人,是朝廷的南边举措。这些年我大唐的军力是越来越强了,却在生产上有着巨大的消耗。”房玄龄在家中说着,旁边的房遗爱听后,说:“那父亲为何不把实情上奏给皇上,请求止兵?”
房玄龄说:“话不可这样说,出兵是为了国家昌平,剿灭流寇,或抵外敌于国门之外。”
“这只能是一边屯田生产,一边壮大军事。”
房玄龄说着,又对房遗爱说:“你腹有文才,可是少有谋略,这点需要改进。”
房遗爱说:“父亲教诲的是。”
说完,转身去了书房。拿起一些古代韬略之书,细细看去,却难以沉浸其中。
房玄龄看着他说:“吾儿,岂不知读书日久方见真意。”
房遗爱抬起头来,说:“我孰不知此意,只是这韬略之书,实在看不进去,不如司马相如,马融之赋有趣可读。”
“光读经史,不晓韬略,实是只懂意思,却忘了经史中的教训。”
房玄龄叹着气说道。
房遗爱自从被父亲训斥,便开始专研韬略,他看着典籍中的前人,大惊道:“我原来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些呢?”
于是数日之间,竟然房遗爱有了长进,但他也未炫耀,只是更加地努力。
高阳公主是侍宠而骄,更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他对房遗爱也是虚与委蛇,只是因为李世民的一纸强求,两人才缔结婚约,这婚约说到底还是李世民对房玄龄的恩宠。
高阳公主对房遗爱这些天沉迷韬略之书,颇有意见,并在宫中说房遗爱的坏话,指责其迷信术士之学,李世民固然很奇怪,却也不究其因。
房遗爱听说后,便与高阳公主说:“公主殿下,是厌烦我读韬略之书吗?”
高阳公主看房遗爱也毕恭毕敬,就说:“相公读韬略,未得其要,我请国子博士颜师古来教教你吧。”
房遗爱看到公主如此柔和之语,甚感大惊,心中疑虑:高阳公一向心高气傲,怎会如此言语恳切。便说:“颜师古大人日日劳忙,就不打扰了。”
高阳公主见状,也不管他,径直出了门。
房遗爱看书中的韬略,日日钻研,虽然他不是什么将军重臣,只是个驸马都尉,本该是荣耀一生,却铭记住父亲的话,不能只通大意,而不深究其原理意义。
他哥哥房遗直可和他不一样,写策论滔滔不绝,房玄龄多次说好,评价道:我儿是饱读经书有识之士,当居人上。
自朝廷灭梁师都,平东突厥以来,大量需要有识之策,这点房玄龄可是绝妙精到,对着李世民抒胸中所学,脍炙当时。
房遗爱读策论,先从诸子的各家学说开始,他原有的文学功底使他没有什么表面的疑惑,逐渐纵深钻研。
房玄龄下朝后,看着正伏案读书的房遗爱,说:“这个人怎么魔怔了,守着一卷黄纸,日夜不离。”
房遗爱看到父亲的眉正紧锁,说:“这诸子我还得再读读。”
房玄龄看着他读到《荀子》强国篇,问道:“你看这有什么心得吗?”
“荀子于治国尚仁义,说清了圣主以人民所爱而为爱,因势利导,而昏主以民所恶而为爱,逆势而为。”房遗爱说道。
房玄龄说:“你讲得没错,看来近日来大有进益。”
“你哥哥遗直也是策论能手,你要和他切磋共进。”
房遗爱说:“早就想和他较量一番,只是憾无时日。”
正巧这时房遗直进了书房,说:“二弟近来爱读策论,我得和你好好谈论一番。”
房遗爱说:“策论的关键在于有事说事,要有临机思考的能力。我大观诸子之说,其论高妙在于理性之思。
房遗直听后,说:“你的悟性真是不错,短短几天,就已经有自己对策论的评价。”
“我每天进宫听得重臣的国策中,真正能开新意的也不多,对于你来说,还得再进一步才行。”
太子李承乾听闻房遗爱学读策论,想到:房遗爱说过,读诗以移情,策论是无用之腐儒想获恩宠,殊不知自己的见解只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李承乾想到这儿,对着侍从说:“去,把房遗爱给叫来,本太子要与他一谈为快。”
侍从说:“听说房玄龄大人不让其子房遗爱参与宫内之事,这还是陛下亲自下令的,这恐怕不好办。”
这个侍从太监看着李承乾的脸色瞬时大变,连忙说:“殿下饶命,小的也是不容易啊,这左右都是不能惹啊。”
李承乾并没有怪罪,说:“看你老实,就算了,我亲自去房府看看。”
“你记住,这事不要透露给其他人。”
太监连忙叩头,说:“一切听太子殿下的安排。”
李承乾去了房府,旁人都不敢拦,这时房玄龄出来迎接,说:“太子殿下怎么到这来了,我等有失远迎,多有得罪,望太子殿下宽宥。”
李承乾没说什么,只说:“房遗爱呢?我今天来没有其它的事,就是与房遗爱切磋见识。”
房玄龄一听,也不敢忤逆,说:“太子殿下请进,他在书房。”
李承乾看到房遗爱专注于书中,说:“你怎么现在也爱读策论了。”
房遗爱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李承乾,便说:“让太子殿下见笑了,全因为我不懂策论,读书马虎,在此拾阙补漏。”
李承乾看到房遗爱的案上有一幅书法,这书法中大致写道,其中几句这样说来:
古之遗直之臣,或被放逐,或被入狱,或惨自绝,关键在其谏言之恳切,悯民之自觉。不以天下皆悲而自喜,位尊不可不忧国。社稷之盛衰,全在一心。
李承乾看后,说:“你的文章比原来有了更多的思想,不只是曾经的一躯空壳,只是柔靡,有了自己更多的见解。”
房遗爱听后说:“多谢太子殿下之赞,只是稍有进步罢了。”
李承乾在房遗爱的家中稍坐片刻,临走对着房玄龄说:“你家房遗爱是个人杰,定当是要为朝廷重用的。”
房玄龄说:“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臣一家定当忠心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