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看着跌在自己怀中的林艺,段林刚要抱她起来,突地有人从他手中将人接了过去,彭来抱着林艺边跑边喊,“快,谁的车去医院。”众人吵嚷着簇拥着两人乘电梯下了去,喧嚣的会议室一下子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又来?电影回放吧。”刚子走过来调侃着,却遭到了狠狠地一记白眼,他拉住急急就要跟着下楼的段林,“怎么,长眼了吗?没瞧见吗?这一次,上一次,都没你什么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是啊,没我什么事。”段林回到房间掏出一根烟放在手中拧烂。头痛地想起上一秒因为担忧他的生死还抱着他痛哭的人,下一秒就轻地要分手。
她肯定会后悔的。刚分开那几天他经常这样想。以至于拍戏的时候他会分心看围观的人群中有没有她在某个角落偷偷地看着他。或是在某一天的夜晚哭着给他打来电话说着“我错了,我舍不你,我们继续在一起。”可是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他的世界她从未来过。
本是和朋友吃完饭后在一个人留在这摩天楼里安静地坐着欣赏一下这城市的夜景,可是她来了。在他已经努力试图将她抛在脑后,这是分手后第一次见她。她看起来好的很,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面对着同样优雅得体的男人,很不巧的他们还坐在了背靠他的位子。也想着要离开,可身体背离了意志,他压低了身子,将耳朵尖尖地坚起,虽为自己偷听的行为不耻,可身子却牢牢地贴在了椅子上。
听着那个男人温柔地说着,听着她温柔的浅笑着,那人提出要交朋友,她竟没有拒绝,她难道就没听过男女之间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他真想站起来提醒她,“你才刚和一个男人分手,就要投入另一个男的人怀抱?”可想想胃也揪着疼起来,忍不手住竟将手中的玻璃酒杯捏碎了,怕她注意到只好逃也似地离去。
逃到酒吧,可他们又来了,脑子抽了疯似地唱了那首伤感情歌,看着她匆匆离去,他也急急地跟过去,只怕她和那个男人一起进了这家酒店的客房,还好没有。登记了她隔壁的房间,浑身焦躁难安,手机放了一夜的歌,也是一夜未眠。
为了让她看到没有她自己过得更好,强行和朋友抢了这部戏,刚子和他争得面红耳赤,他和多年陪伴的发小说了这么多年第一句狠话:“你干就干,不干就滚。”刚子摔门而去,米雅也流着泪追了出去。
人生中第一次被人甩,他心有不甘,他进组就是为了见她戏弄她,可当着她晕倒他也跟着心揪起来,哪有什么狠话能说得出口。
“得了肺炎,需要住院治疗几天。”刚子说。
“准备花篮去探病。”段林吩咐。
“我代替你去就行了,你不用亲自过去。”
“别人都亲自去,就让我格格不入啊。”
刚子看着这个只要提及这个女人就像得了燥郁症一样的段林,有一种事情就要被扭曲的感觉,可不想着和他再有着激烈争吵,就默默走了。
病房的窗外望进去,林艺一人闭着眼睡着,虽然太阳照在脸上,但整个人毫无生气,段林提着水果花篮准备进去,屋内卫生间走出一个人,彭来手中拿着毛巾,坐到床边,用手巾擦拭着她的脸,她的手,林她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着,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对亲密爱人。
看着房内彭来伸出手指抚过林艺的脸颊,又将她的手拿起握在自己手中,段林不由得心中一阵气血上涌,将那他亲自挑选的她喜欢吃的水果花篮放在垃圾桶旁大步离开了。
经过了二天的吊针和彭来不分昼夜的精心照顾,林艺终于缓了过来,看着她好转,彭来出去忙自己的事了,躺在床上闭目,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想着必是彭来回来了,她没有睁眼,轻轻问了一句,“回来了?”
床前人低声反问,“盼着谁回来呢?”她猛睁眼翻身坐起。
“我?还是那个彭来?”段林贴近她的脸瞪着她看着
“谁也没盼。”林艺坐正,拉过小桌板拿出一边的电脑,准备继续开始工作。
强行扳正她的身子,将手放在额头上摸了一下,不理会她抗拒的神色,“还行,不发烧了。”他放下心来。
“不劳关心,关注你关注这部剧就行了。”林艺头眼不抬盯在电脑上。
“那你能不能动不动就在我面前晕倒。”
“对不起,非我本意。”
“你不希望我来吗?”她的一字一句顶着他心口疼,“为什么你那个朋友彭来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们怎么是朋友?发生过关系又分手的两个男女怎么可能再做普通朋友。”林艺抬眼望向他。
“你怎么这个态度,明明是你提分手的,你搞的好像我欠你似的。”
“那是你自我感觉,本就是我们商量好的,没有谁欠谁的。”
“你可是无情的女人。”
“听说戏子才是无情。”林艺低着头说着,一时间下巴被抬起,后脑被手掌牢牢固定住,带着酒气的吻铺下来,寻仇似的,像要将她嚼碎吞下肚,两个人牙齿相碰发出咔咔声,她睁大着眼看着眼前的人,感受着他在自己嘴上用了一个劲,一丝血腥流进嘴,再盯着看他头也不回冲出门去。
刚进医院时那种晕迷的感觉又袭来,林艺脸色苍白瘫软在床上,嘴里品着那带着甜味的血腥,心里想着,“不相见,便不会相恋。”可是,不相见,更是相恋,怎么办?一时只感觉身心交错的迷乱。彭来推开门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进了来,将那腥味吞下肚,她撑起身子笑脸相迎,“看来,是真的要为自己找一条最好的出路了。”
女子睁大明珠一般秀美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不舍地说“我们分手吧。”男子不敢置信地捏住女子的双肩,将她搂入怀中,眼中滴落成串的泪。
“CUT、CUT,段林,这一段你感情要收一下,剧本里是女主角流泪,男主角是不能流泪的。”导演拿着话筒喊道。
段林站直身,向着女演员和导演说了声对不一起,说句休息一下再重新来,就朝场外的保姆车走去。揉揉发闷的额头,刚子走进车,米雅端着咖啡递给他,顺便帮他整理着打皱的衣角。
“你怎么回事,入戏太深,你以前把控能力超强的。”刚子看着面容显得憔悴的段林。
“没事,昨天没睡好的缘故,休息一下就好了。”将温度刚刚好,甜度合适的咖啡一饮而尽。
“没睡好还让米雅给你倒咖啡呀,你倒是想不想睡了。”
“今天晚上有夜戏,不喝没精神。”眯着眼躺了一会,再起来叫过化妆师补了一下妆,他又匆匆地走进了摄影棚。
“中魔了,一定是中魔障了。”刚子看着段林的背影悄悄嘀咕着,转过身看着米雅站在身后又急急地收了声,无奈地干干笑了一下,“没事的,他现在不去G城了。”说完又不自信地唉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米雅摸着段林刚刚喝咖啡的瓷杯,杯底有一条浅浅的裂缝,有了裂缝,水也没有渗出来,他就如同这杯子,即使有缝隙也不是她可以插得进去的。
刚子暗示过她,段林那个女人结束了,是最好情感攻击的时期。可是怎么进去他心里,怎么攻击。他们三个相处的时间最长,撇开个人情感不论,最起码也是可以玩在一起的朋友,一起吃饭,一起唱歌,一起帮他讨论剧本。可现在他除了看剧本就是坐着发呆,自己递给他的咖啡饮料茶水他可以盯着看一个小时不动一口,刚子的百般调侃他也充耳未闻,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伤神,破天荒的第一次。
他的心受伤了,米雅感觉自己的心也受伤了。他受伤了,可自己却不是可以给药的那个人,松开手中的咖啡杯,任由它来个自由落体,和地面来个粉身碎骨的亲密接触,就好像她自己的心也支离破碎了。
这是没有什么难度的从楼顶往下跳的一场戏,绳子卡的部位不对让段林一瞬间有喘不过气来得感觉,忍了忍,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大踏一步开始了起跳,忽然听见下边有人轻唤:“林编。”他猛地转身去看,钢丝强行扭转,套着的结忽然解脱,他轻忽忽地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身子向下飘去,重重地摔在垫子上,晕头转向中他还在人群中找寻那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