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客厅里滴铃铃的电话铃声响起,让林艺一时分不清白黑夜还是白天,睡了很久,看了一下天色,竟是大中午,原来睡了一天半的时间。流言真的可以伤人于无形,虽然不知彭来最终用什么事情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但心理上的重压也让她有点喘不上气。在网络暴力的时代,竟没有多少网络黑子来伤害她,有的只是温暖的言语和善良的鼓励,将那些小小的嘈杂声一并淹没,看来也都是彭来的功劳。
电话铃声固执地响着,她拿起听筒:“你哪去了?请个假就走,也不接电话。”
林艺这才想起手机起码一周没开了,彭来嘱咐她最近不要开机,以免有恶意骚扰电话。
“去BJ开了网文研讨个会,手机坏了拿去修了。”林艺扯着谎,看来玲子并不知情,也就不必让她为这种脏事犯愁。
“以后走哪吱一声啊,别一声不吭就往外跑。”
“吱。”林艺笑着回复。
“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大明星金屋藏娇了呢。”
“胡说八道什么。”林艺这才想起来那个人,好像许久都没有联系了。打开冰箱的门,里边塞得满满的,被自己匆忙外出而弄得零乱的家也变得整整齐齐,她一时间心里无主地乱了一下,原来真的有人曾在这空荡荡的房间等着自己的归来。
刚开了机,一连串的嘟嘟声连串响起,足足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正思量着,铃声响起。
“你在哪?”
“在家。”
“我在BJ。”
“嗯。”
“那,再见。”
“好的。”
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小小地缩成一团,虽然看不清脸,但也让段林心抽了一下。暖了暖身子悄悄上了床,伸手朝后将她搂住,她翻了一个身就轻轻落在了他的怀里。她睡眠极轻,稍有动静就醒,现在被搂得紧紧还在沉沉睡着,看来是极度地累了。
“睡得这么好,看来真的没事了。”虽然他对彭来有着轻度的敌意,但他解决事情的能力不得不让他佩服,尤其自己怀里的女人没有丁点的伤害就能安然脱身,段林心里是衷心地感谢着那个男人,“只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的女人我自己来守护。”他轻轻吻着怀里人的唇。
鼻子都快堵得透不过气了,林艺用手一推,碰到一个坚硬的胸膛,她抬起眼一看,自己正被人紧紧搂在怀中,段林闭着的长睫毛微微颤动着,鼻息热热地喷在自己的头顶,她伸出手揉了揉他软软的耳垂。
“别动。”沉沉的声音传来,“你醒了,怎么不再睡会,将她不安份的手拉下放在自己嘴边吻着。
“你什么时候来得?”看来自己真的是太累了,睡过了一天都不够,又被搂着睡了一晚都没有察觉。
“你睡得可真沉。”段林揉了揉被压得僵硬的胳膊。
“昨天你没说你要来。”
“活动结束的早,有时间。”听到她在家,他推迟了商演过来的。
“你前几天来过了?”
“嗯,你不在,我就走了。”她不说,他也没勇气问,肌肤相亲也并不代表可以有对方更多的知情权。
将脸贴在他灼热的胸膛,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原来抵足拥眠竟是如此地令人迷恋。
“谢谢你帮我收拾屋子。”林艺用唇堵住他的嘴,这样的主动让她不禁羞红了脸,是她人生第一次,这不过是为了谢谢他的等待,也为了自己脱离困境的补偿。
“你还没有吃饭吧,我起来给你做饭,”
“现在你只管休息,让小的来伺候你。”段林眼中露出狠光,一个翻身压了上来,将她轻轻浅浅的呼叫全部堵住,再清醒,已日上三竿,匆匆忙忙午饭和早点合并在一起吃了,同样的时间又要赶往机场。
“我在BJ有房子。”坐在车里段林不动声地说了一句。
“嗯。”林艺轻轻应了一声。
“你到BJ可以过来住。”
“我不常去,而且住旅店更方便,不用收拾。”林艺找个理由拒绝,不去看他欲言又止的眼神,暧昧而已,浅尝辄止,她没想着让自己进入他的世界。
他在想什么,米雅偷偷看着拿着剧本一页未翻的段林,他要不就是沉思着,要么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呆呆地看着他,连蒸汽熨斗贴到自己手指也没有察觉。
“哎呀!”米雅放下熨斗捧着自己刺痛的手。
刚子推开化妆室的门进来,冲到米雅身边,朝坐在沙发上还在裂着嘴的段林叫:“发什么愣,快去拿点冰水来。”
神游太空的人这才转过神,放下手中的本子跑了出去,马上又转进门问,“哪里有冰水?”
“不用了,我去卫生间冲一下。”米雅从刚子手里拨出自己的手冲出门去。
“你小子太没良心了,她都疼成那样了,你发什么呆。”刚子指着段林的鼻子说着。
“看剧本,没发觉,你送她去医院看一看吧,女孩子不要让留下疤。。”
“不知你在想什么,看看你那一脸淫相。”刚子摔了门走了出去。
“胡说什么,我哪有。”段林摸自己的脸,可刚子好像说没错。
刚子问从卫生间出来,湿着脸,湿着手,红着眼的米雅,“来,我看看,不行咱们就去医院。”
“我没事。”米雅将红红的手指藏在背后,十指连得心疼,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他事多,你别往心里去,前一月我发烧他都没有注意。”米雅的痛刚子全知道。
“他最近又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了。”
“没有吧,我盯着呢,要有也都小打小闹,你委屈一点,守得云开见月明。”
“轮得着我委屈吗?”守了这么多年,那个男人从未像对一个女人对待她,只当她是普通朋友,和刚子只是性别不一样而已,也许拨开云也只是更厚的云而已。
“啪啪啪”一连串的鞭炮声让林艺惊了一下,抬眼朝窗外望出,一束礼花正从窗前腾空而起,向高空直窜上去,闪耀地盛开,将漆黑的天空照得一片通明。原来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马上年就来到了。正唏嘘了着自己朝不惑大踏步地迈进着,只不知真正到了那个岁数,所有以前想不明白的会不会想得透彻,还是四十会更惑,正感叹着,门铃叮咚响起。
“自己开。”林艺冲着门口喊,又坐回沙发里。
“快点,拿着东西呢。”门外尖嚷着。
懒懒地站起身开门,玲子左右手拎着一堆东西扑了进来,手一松,大大小小的袋子掉落在地上。
“拿的这都什么呀。”林艺帮着往冰箱拿着
“过年吃的东西,给你备了一份。”
收拾完毕,在客厅转了一圈,“真是寂寞孤灯等人伴啊。”玲子啧了一下舌。
“你能不能不说这些个戳得人心痛的话。”林艺假装恼怒。
“你今年过年怎么过?”这个话题让一个单身离异女人听着也不怎么省心。
“没想好,宝儿和他爸回他爷爷家过年去了。”一个人的年林艺过了两年了,随便煮个饺子,坐在电脑前写写稿,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了,并没有别人想得多么寂寞孤独,沉浸在自己所写的故事,感受角色的悲欢喜乐,只有十二点的鞭炮齐鸣才会惊到她,一个人的世界她也很知足。
“他,会不会来。”玲子悄悄问。
“没问,肯定不会,人家也有父母家人。”
“我家那口子也订好了年前飞海南,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出去过年。”
“你们也多少年没到外边旅游了,好好去玩一玩,以前为过个年都会累个半死,我现在好不容易清清静静的过个年,让我好好睡一睡好了。”
“好,你独守空房,可不要凄凄惨惨。”
“你再说我可真的要哭了。”林艺扯嘴笑笑
有的事真的不能提,不能认真想,所以说傻人有傻福。以前父母在,夫妻和的时候走亲访友,吃喝应酬不胜疲累,等到自己现在真正一个人的时候,才全然体会到了中国所谓的年的味道,也真正的是家的味道。
听着窗外咚咚的鞭炮声震得耳膜发痒,玲子走后她将所有的灯都打开,但也掩不住那一室的清冷,想得多也真的会悲悲切切了,阻止思想被自己的好友带进沟里,林艺将电视声调到最大,让吵闹的声音逼走纷乱的思绪,巧的是手机铃声将她思绪成功拉回。
“你在家吗?”
“嗯。”
“今天是小年。”
“知道了,到处都在放炮。”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玲子刚来了。”其实还一口没吃,玲子放了东西就忙着回了。
“我还在剧组。”
“嗯。”
“我年前还赶戏,过年那几天可能要回一趟家。”段林声音中有着些许的无奈,“那你过年去哪里?”
“在家吧。”林艺睁大眼,忽地萌生了一个想法。
“那要不我过来陪你。”段林计划着,回家去两天,参加晚会一天,也许可以留出一天。
“不要来。”林艺斩钉截铁地说,“我可能要出门。”
挂了电话,林艺为自己的计划起来,以前守着父母守着孩子老公过年,这两年父母去世,家庭离散,竟还独自守着这对她来说已所谓是一座空城的家过着一个人的春节,突然发现自己终究是活成了一个人,她想去哪,哪里就是家,想在哪过年,哪里就有年。
“林艺要去哪里?”彭林听完着秘书对自己年前最后行程的安排,假装无意识地问。
“林作家准备去日本,托我问一BJ好点的出境旅行社。”彭来秘书知道自己老板对林艺的特殊照拂,所以她乐观其成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老板。
“她去日本哪里?”
“北海道。”小秘回答。
“北海道?北海道。”彭来眼中灵光闪动
“她什么时候走。”
“春节七天假期。”
“下午通知各部门再开个会。”彭来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