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森林之谜（13）——遇见德卡尔

“咚咚咚——”连续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在古老的城堡大厅中回荡，打破了沉闷的静默。随着敲门声传入，一位女子的声音穿透了沉重的大门：“请问有人在房间里吗？我是来拜见公主的！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城堡，我有些迷路了。”

这声音遥远却清晰，仿佛在敲响每一扇门，以确保有人能听到。公主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那蝙蝠怪物德卡尔的耳朵微微颤动，似乎在捕捉这陌生的声音。它赤红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尖锐的利爪略微一抬，似有攻击的意图，但片刻后，它似乎冷静下来。

随着那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和叫喊声，德卡尔的形态开始发生变化。他那如野兽般膨胀的身躯逐渐收缩，密集的黑色毛发迅速退去，背后的巨大翅膀折叠消失，皮肤恢复成正常的人类肤色。他的脸也渐渐回归到熟悉的五官，狰狞的蝙蝠面孔退化为一张阴冷但平静的人类面容。很快，德卡尔完全恢复了管家的人形外观。

恢复平静的德卡尔急促地转向守卫，低声吩咐：“把她带下去，锁回她的房间，之后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声音冷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守卫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公主的胳膊，用力拖拽着她朝房门外走去。公主拼命挣扎，双脚在地面上用力蹬擦，试图抓住任何能够阻挡的物体。但守卫的力量远胜于她，她的反抗完全无济于事，最终只能被拖离房间。

“你敢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公主愤怒地喊道，声音回荡在长长的走廊中。但她的愤怒并没有换来任何回应，守卫无情地将她拖向她的房间，而德卡尔甚至连一个回头的眼神都没有。

“咚咚咚——”敲门声依旧回荡在城堡内，声音逐渐靠近。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许的不安与歉意：“请问，里面有人吗？我是来拜见公主大人的！真是抱歉，如果打扰到您了！”

德卡尔目送公主被拖离房间后，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神色和姿态。他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掩盖在一张得体的笑容之下，然后快步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来了，来了！”他的声音从走廊中传出，带着一贯的礼貌与沉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他快步穿过走廊，走向声音的来源，那些连续不断的敲门声正逐渐从大厅的方向传来。

德卡尔快步穿过走廊，当他经过一扇扇古老的大门时，依然能够听见敲门声不断回响。那女子似乎从未停下，而是执着地挨个门敲响，声音带着礼貌与恳切，夹杂着迷路的歉意：“请问，有人在吗？我真的需要拜见公主大人，能不能麻烦指引一下？”

敲门声和声音逐渐靠近，回荡在空旷的城堡内，像是一曲不和谐的音符，打破了长久的沉寂。这声音虽温和，却让德卡尔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加快脚步，调整着表情，试图在抵达大厅前让自己看上去平静而得体。

走出长长的走廊后，他终于来到了城堡大厅。

这座城堡的大厅显得格外宏伟，高耸的天花板仿佛直达云端，穹顶上刻画着复杂的浮雕与历史场景，描绘出家族的荣耀与辉煌战役。中央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切割精致的水晶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笼罩在金色与暗木色交织的光影之中。四周的墙壁上装饰着精美的油画与雕刻，讲述着这个家族数百年来的历史。壁炉嵌在墙中，尽管未点燃，却增添了一种庄严的宁静。

大厅的地面由光滑的大理石铺设，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和图案，步行其上会发出清晰的回音，给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感觉。两侧陈列着雕花木椅和宽大的长沙发，每一件家具都散发着厚重的年代感，为来访的贵宾提供了足够的休息空间。

厚重的织金窗帘悬挂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的庭院景致隐约可见。庭院中排列着修剪整齐的花坛与灌木，花朵盛开得恰到好处，远处是一片静谧的湖泊。湖水在微风中轻轻荡漾，映照出天空的颜色，为整个景象增添了一丝梦幻的神秘感。

大厅里，德卡尔见到了那位女人和她旁边看起来拘谨的男孩。

德卡尔向前几步，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声音低沉而礼貌：“对不起，刚才有点小忙，让您久等了。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

女子闻言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但语气中却透着些许焦急：“我是来拜见公主的，请问她现在在哪里？”

德卡尔稍作停顿，面露遗憾之色，随即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公主啊，真不巧，她和父王几天前一同出行了，前往远方的一座宫殿参加国王的宴会，至今未归。我很抱歉，您可能得等她们回来才能见到公主。”

他说话时的语气流畅而温和，似乎没有丝毫破绽，但他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女子与男孩之间扫过，仿佛在试探或评估什么。

女子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微笑着点头道：“原来如此，那真是遗憾。不过，既然我已经来了，不知道是否可以稍作停留，等一等公主？”

德卡尔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微微点头说道：“当然可以，这里是公主的家，您随时都可以来。不过我建议您回去过几日再来，公主有可能就在家了。”他说着，将右手放在胸口，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女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德卡尔的建议。她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她身旁的男孩却没有动作，他的目光一直在大厅中游移，似乎在寻找或确认什么。最终，他的目光停在德卡尔身上，神色变得格外凝重。

“你就是这里的管家？”男孩突然开口，声音稚嫩却冷静，语气中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他松开了女子的手，站在原地，双眼紧盯着德卡尔。

女子略显慌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德卡尔，又低下头盯着地面，神情复杂而无言。

德卡尔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但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是的，有什么我可以帮助您的吗？”他的声音温和，眼神却带着几分审视，似乎试图洞察这个男孩的意图。

男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目光像利刃一般扫过德卡尔的脸。他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语气中多了一分质问：“既然公主还未回来，你似乎并不担心？您的表情和态度都很奇怪。”

德卡尔的笑容微微僵住了一瞬，但随即迅速恢复。他眯起眼睛，看向男孩的目光多了一丝隐晦的探究。“担心？”他轻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公主出行本就是计划中的事情，而且有父王和还有众多将士陪同，会有什么危险？小先生，您是不是太多虑了？”

男孩却并未被他的回答糊弄过去，冷笑一声，直接挑出破绽：“那你为什么没去？”

德卡尔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但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他轻轻摊手，语气显得轻松：“我？我为什么要去？我去了谁在这里看家？”他的笑容显得无懈可击，但内心却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这个男孩不简单。他能察觉到对方正在步步紧逼，而他必须想办法保持镇定。

“哦，原来你是看门狗。”男孩不屑地挑起嘴角，语气犀利得像刀锋，“不是管家？”

德卡尔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瞬，但他很快恢复过来，轻声笑道：“看门狗？小先生，您在开玩笑吧。作为管家，我的职责是确保城堡的安全和日常运行。我需要在这里，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男孩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公主出行，管家不该是离她最近的人吗？不该是她出意外后的‘第一负责人’吗？”

这一句话让空气仿佛瞬间冻结。大厅中原本温和的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德卡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盯着男孩，语气微微压低：“您是指责我没有尽到职责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想问问您——您又是以什么身份对我发问的？”

男孩抬起头，与他对视，冷冷地说道：“以一个在乎公主安全的人。”

德卡尔沉默了几秒，随后勾起嘴角，重新露出一抹假意的微笑：“很抱歉，让您失望了。公主的安全，并不需要外人来操心。”

男孩冷冷一笑，语气变得更冰冷：“是吗？但从你的表现来看，我倒觉得有些问题——比如，你刚才的紧张，还有你的隐瞒。”

德卡尔的瞳孔轻轻一缩，内心的戒备陡然加重。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小先生，我建议您多关心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妄加猜测。”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威胁，目光变得锋利而暗含警告。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看不见的烈火。女子察觉到情况的不对劲，急忙拉住男孩的手，试图缓和局势：“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该走了。”

男孩回头看了一眼女子，目光冷漠却带着审视，似乎在判断她的意图。随后，他将视线转回德卡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不屑和隐隐的威胁：“我们会再见的，德卡尔，我们会的。”

德卡尔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的表情轻微一僵，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迫感：“您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不是吗？为何还带他来此？”

他的话明显是对女子说的，但女子并未立即回应。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呆滞，仿佛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一般。她的身躯微微颤抖，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就在下一刻，她机械地转过身来，双手猛然伸向男孩，动作冰冷而精准，像是一只听命于人的傀儡。

然而，当她的手即将触及男孩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双手竟然直接从手腕处脱落，毫无预兆地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没有一滴血液流出，断裂的手腕处只有空洞的黑暗，像是她的身体早已不属于人类。

她静止在原地，双臂垂下，如同一个失去了生命的木偶。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德卡尔瞳孔微微收缩，但他并未表现出更多的惊讶。他依旧站在原地，眼神深沉而锐利，似乎在试图理解眼前的状况。而女子仿佛被抛弃了一般，彻底失去了任何行动的能力。

男孩冷漠地站在原地，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微微抬起头，声音冷静而坚定：“不必再假装了，德卡尔，或者说……地狱蝠。”他的语调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真相早已洞穿德卡尔的伪装。

与此同时，郑天翔的声音从男孩的内心深处响起，略带不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谁的？”

男孩，也就是死神，缓缓回答，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不出意外，这个幻境的影响已经在我身上彻底消失了。我的力量正在恢复，现在我已经重新掌握了一些基本能力。地狱蝠的伪装……瞒不过我。”

郑天翔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紧张：“地狱蝠？这个名字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但你确定吗？眼前这个人看起来……”

“他不是什么‘人’。”死神毫不迟疑地打断了郑天翔，“他的伪装很高明，但无法逃过我的感知。刚才这女人的行为，就足以暴露他的手段，但这个幻境，绝不是他制造的，他没有这种能力。”

“也就是说……”郑天翔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他后面还有人……”死神说道。

听着死神坚定的话，郑天翔沉默了片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仍有些困惑：“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男孩没有直接回答郑天翔的问题，而是继续注视着德卡尔，声音冰冷：“你隐藏得很好，但在外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有问题。再在你的话语中，公主出行，你却留下，操控幻境……你以为你能瞒多久？”

德卡尔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收起伪装，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他缓缓直起身子，眼神中再无一丝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与嘲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德卡尔开口，声音低沉而阴冷，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那就无需再多言了。我的确是你口中的地狱蝠。但更重要的是……这是我的地盘，而你已经落入了我的陷阱。”

男孩的目光依旧冷静，毫无动摇。他淡淡地说道：“陷阱？听起来你似乎高估了自己。”

德卡尔大笑了一声，语气中透着轻蔑：“死神，你以为自己能从这里脱身？你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你一辈子都得待在这里。”

男孩没有回应，但他内心的郑天翔却忍不住问道：“他说得对，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如果这是个陷阱……”

“安静。”死神的声音冷冷打断郑天翔，“他只是在试图削弱我们的信心。”

德卡尔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这幻境是我设下的，用来吸引像你这样强大而好奇的存在。现在看来，我成功了。你主动走入了这里，而我已经将你牢牢锁住——这在人间，叫做‘引蛇出洞’。但显然，这次引出的……是一条大蛇。”

死神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引蛇出洞？你的意思是你还能杀死我？你确定你有资格与我为敌？”

德卡尔的笑容不减，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男孩，仿佛在寻找他的弱点。他低声说道：“死神在这个幻境里也只不过是个名号罢了。在我的领域里，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掌控的。”

死神并未被他的威胁动摇，反而目光更加冷冽。他缓缓向前迈了一步，声音低沉而冰冷：“你的幻境确实不错，但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的能力已在幻境里解除了封印。”

随着这句话落下，空气中的气氛骤然变得更加压抑。德卡尔的表情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两人的对峙，让整个空间的气氛如同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崩裂开来。

德卡尔站在原地，冷冷地注视着男孩，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他的身体突然微微一颤，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整个大厅的空气瞬间变得凝滞，仿佛连呼吸都被压制。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带着一种刺耳的金属质感。随着话音落下，他的身躯开始迅速膨胀，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像是在挣脱某种束缚。

他的皮肤迅速变得暗黑，仿佛墨汁渗透入每一寸肌理，深黑的毛发如尖刺般疯长出来。他的双臂扭曲拉长，指尖延伸出锋利如刃的爪子，闪烁着冷冷的寒光。他的面部彻底变形，眼眶深陷，牙齿暴长而尖锐，下颚变得突出且狰狞。他的背后撕裂般地张开了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暗红色的翼膜上布满了如蛛网般的血管，透着邪恶的光泽。

当他的翅膀完全展开时，整个大厅瞬间显得狭窄无比。那原本恢宏高大的天花板，此刻似乎也被他的巨大体型压得向下弯曲。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阵低沉的嘶吼，卷起的气流吹动大厅内的金色窗帘，让它们如烈火般疯狂地翻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与硫磺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

此时的地狱蝠完全展现了它的真身，它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野兽般的力量，而它的眼睛，赤红如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孩。

与此同时，男孩没有退缩，反而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眼前的怪物。他的瞳孔深邃如墨，宛如无底的深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

“你以为，这就能吓住我？”死神的声音低沉而冷漠，从男孩的口中缓缓传出，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死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男孩的衣物开始缓缓融化，如灰烬般随风散去，消失在空气中。他的身形并未因此显得脆弱，反而像是脱离了某种束缚，显得更加凌厉而强大。

他的右手缓缓抬起，掌心向上，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震颤。死神的口中念出无人能懂的古老咒语，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毁灭的力量。尽管大厅依旧寂静无声，但德卡尔心中却涌起了前所未有的警惕，他盯着男孩的每一个动作，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突然，一道耀眼的银光从天而降。一把巨大的镰刀破空而来，撕裂了这座古老城堡的天花板。随着镰刀的降临，原本庄严而宏伟的大厅陷入了混乱。厚重的吊灯应声坠落，撞击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尘土与碎片在空气中飞扬，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崩塌。

死神没有被这喧嚣所动，静静地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镰刀的柄。银色的刀刃泛着幽幽寒光，似乎能够切割空间本身。德卡尔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更加冰冷，他意识到眼前的敌人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

当镰刀高举的瞬间，整个大厅的光线仿佛都被吞噬了，陷入了一片深沉的暗影之中。德卡尔张开翅膀，怒吼着腾空而起，翅膀扇动间卷起狂风，将大厅内的长椅、装饰物统统掀翻。他的体型庞大，几乎充斥了整个空间，每一次扑动都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

死神依旧站在原地，双手握紧镰刀，锐利的目光穿透了飞扬的尘土，与半空中的地狱蝠交汇。两者的杀意在空气中凝结，像两股滔天的洪流正逐渐靠拢，随时可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碰撞。

“很好，死神。”德卡尔微微昂起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赞许，但他的目光却充满了讽刺与狡诈，“你已经能够抛却这些无谓的羁绊了。但我很好奇——你是否问过你的契约者，他是否也愿意放弃？”

死神的眼神深邃如墨，冷冷地回应：“无需询问。他已经清楚这是幻境，我们的首要任务是逃离这里。而且，他的选择与我无关。现在，他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然而，在死神平静的回答中，郑天翔的声音在他内心深处突然响起，略显急促：“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无法做出反应？！”

死神没有理会天翔的质问，只是继续注视着德卡尔，手中镰刀微微发出冷冷的光芒。郑天翔却在脑海中急切地喊道：“喂！你不能就这样随意决定！她是我的姐姐！不管这是不是幻境，我们不能冒险！”

德卡尔似乎察觉到了死神与郑天翔之间的分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的笑声低沉而悠长，带着难以言喻的挑衅意味：“死神，你在掌控一切的时候，是否忘了你的契约者仍然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说，他只是你的工具，而不是你的伙伴？”

死神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冷冷说道：“他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而且，我的决定就是最终的答案。不要试图挑拨。”

“是吗？”德卡尔的笑容愈发张狂，他向前迈了一步，巨大的蝙蝠翅膀微微扇动，卷起了一阵阴冷的气流，吹得四周的灰尘飘散。“既然如此，你就不愿意和我聊聊过去的事情吗？来谈谈你那些所谓的‘悲惨’往事。虽然有些细节我可能已经忘记，但某些事情仍旧深刻地刻在我的记忆里。你不想知道我记得什么吗？”

死神冷冷注视着他，语气如同寒冰：“不必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死神的身体被一层幽暗的黑色纱衣笼罩，那黑纱如夜雾般流动，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更加神秘而危险。他手中的镰刀光芒四射，刀刃仿佛夜空中最锋利的星辰，在阴冷的气息中散发出摄人的寒光。

德卡尔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语气戏谑而轻佻：“何必急着动手呢？毕竟，我们可是‘老朋友’了……或者更贴切地说——宿敌。”

死神的声音冰冷如霜：“少废话！这个幻境是你在操控吧？德卡尔，我会直接打败你，然后带着契约者和他姐姐一起离开！”

听到这句话，德卡尔的表情微微变化，随即，他那带着挑衅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他缓缓说道：“有气势，可是——你真的知道你契约者的姐姐在什么地方吗？”

死神没有回答，他握紧镰刀，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直逼德卡尔。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你建造这座城堡，不就是为了引我过来吗？不出意外，这个城堡里的‘公主’就是郑婉云——对吧，德卡尔？你知道她是谁。”

听到“郑婉云”这个名字，郑天翔的心猛地一颤，声音在死神的意识中显得更加焦躁：“你说什么？她真的在这里？这是你早就知道的吗？！”

德卡尔的笑容陡然放大，他的声音低沉而狡诈，带着难以捉摸的意味：“啊，果然，你还是那么在乎这些羁绊。可我很好奇——你关心她，还不如关心一下你的兄弟姐妹。”

死神闻言，握紧镰刀的手微微一顿，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却多了一丝探究。

德卡尔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挑衅与意味深长的嘲弄：“你以为我这场‘游戏’仅仅是为了吸引你吗？或许，你该问问自己，究竟还有谁会被这场游戏卷入。你很快就会知道，所谓的‘幻境’背后，埋藏着的可不仅仅是你的契约者和他的姐姐……还有更多更有趣的东西。”

死神的瞳孔微微收缩，但他依旧冷静。手中的镰刀轻轻一挥，划破了空气，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声：“你最好祈祷，这只是你在虚张声势。否则，你会知道惹怒我是什么后果。”

德卡尔的笑声回荡在大厅中，他张开巨大的蝙蝠翅膀，整个身躯笼罩在暗红色的阴影之中。他的声音愈发尖锐，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狂喜：“来吧，死神——让我看看，你的怒火到底有多可怕！”

突然，整个建筑开始剧烈摇晃，仿佛大地的愤怒被彻底唤醒。大厅内的地砖开始龟裂，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天花板上的裂缝迅速扩展，仿佛巨兽正在挣脱束缚。死神稳住身形，他的反应迅速，双膝轻蹲，双手稳固地压在地面，矗立不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圈无形的护盾，砖瓦如雨点般砸下，但凡触及到这道护盾的碎片，都在瞬间化为尘埃，随风消散。

震动愈演愈烈，天花板终于轰然崩塌，碎片如同暴雨般坠落，巨大的水晶吊灯也在地上化作齑粉。天空的光线无所阻碍地穿透下来，洒落在破败的大厅中，照亮了每一处细节。然而，这洒下的阳光并未让人感到温暖，反而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肃杀感。

死神抬起头，透过破损的屋顶看向上方。在这重新展开的天空下，他的视线骤然凝固。空中悬浮着八道模糊的身影，他们的轮廓若隐若现，身影朦胧如幻。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那些人，竟然是冥界的灵魂！他的兄弟姐妹！

时隔多年，死神终于再次目睹了那些熟悉却令他痛彻心扉的面孔——暗、梦、血、冥、煞、鬼、魔、面。这些名字从他记忆深处被唤醒，八道身影整齐地悬浮在空中，每一道身影都带着无法直视的威压。他们的面容依旧笼罩在深沉的暗影之中，仿佛天光也无法穿透。他们的眼神空洞，却又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仇恨、蔑视，以及深沉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