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盟主萧君施巧计 观夜色叶灵援白女
却说叶灵和白萱凝在密室呆了一晚上，直到次日天亮才走了出来，叶灵此时功力也基本恢复。出了密室，就看见十几具烧焦的尸体铺了一地。就在此时，从门外走进了一个人，叶灵看去，只见他五十来岁，长着山羊胡，穿一身红袍。叶灵不知来人是谁，却看见白萱凝看着来人叫了声：“爸爸。”叶灵这才明白来人正是鬼王太岁白羽。
白羽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难以置信，向白萱凝问道：“这是什么情况？”白萱凝慢慢走了过去，一下子哭了出来，趴在白羽肩上，说道：“我也不知道。昨晚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见人就杀，吓得我们两个躲在了密室才能够逃过一劫。不然今天就看不见爸爸了。”白羽看着叶灵问道：“请问你是？”叶灵双手作揖道：“在下叶灵。前来拜会前辈。”白羽听到“叶灵”二字，似乎有些生气，又转头问白萱凝：“你刚才说和叶灵在密室呆了一晚上？”“是啊爸爸，要不然我们可就……”白萱凝话还没有说完，白羽一巴掌打在了白萱凝脸上，白萱凝左脸顿时红了起来。
叶灵当时惊了一下，白萱凝也再次哭了起来：“爸爸，你为什么打我？”白羽眼神里有些杀气，恶狠狠的说道：“你和他，一个江湖上的淫贼、败类共处一室，还说的这么轻描淡写，难道不该打么？”叶灵这时也说话了：“前辈，在下和令千金不过是为了躲避歹人而已，不得已才躲在密室里面，令千金清清白白，在下也万不敢有非分之想。”白羽道：“你叶灵闻名江湖，难道还对付不了几个毛贼。我白某也与足下未曾会过面，你设此毒计到底有什么目的？”“爸爸，真的不是他，是……”“住口。我要他说。”白萱凝开口帮叶灵说话，被白羽狠狠地堵了回去。
叶灵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在下因盟主上官鸿身中剧毒，无药可解。特意前来求灵芝救命。因前辈昨日不在。在下为救人性命，到了晚上，在不得已情况下，夜探白府，遇见令千金。之后在和令千金争斗过程中，在下因身体乏力，被令千金所救。再之后，就看见二十多个黑衣人冲了进来，在下与令千金无奈之下，只能躲到密室暂避。还望前辈见谅。”白羽朝前走了几步，抓起叶灵的手腕摸了一会儿，问道：“你说你身体乏力，我看你倒是血气方刚啊。”叶灵道：“惭愧。在下前几日被人暗中下毒，盟主上官鸿为在下排毒时，遭到反噬，导致我们两个都身中剧毒。在下承诺上官盟主，要求灵芝前去救他。”白羽道：“灵芝何在？”叶灵喃喃道：“这个……”白萱凝见状，说道：“爸爸，当时情况紧急，女儿将灵芝给了叶公子。”只听“啪”的一声，白羽又给了白萱凝一巴掌。
白羽对白萱凝说道：“灵芝乃是皇帝所赐。岂能轻易给人，要是皇帝叫人来索，我用什么给人家。你倒好，三言两语就把救命仙药给了人家。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又对着叶灵道：“叶灵，你在江湖上的名气倒是大得很，但都是恶名。我不信你前来求药只是为了救上官鸿。而且你一来，你所说的那些黑衣人便如约而至，我也不信你不知道具体情况。我白某自问在江湖并无仇怨。况且这么多年白某也是过得安稳，偏偏你来了，杀手就来了。你还敢说他们不是你带来的？”
叶灵也觉得有道理，看来这些杀手确实是跟着自己来的。但是具体原因他想不明白。是为了杀他，还是为了嫁祸于他。只见叶灵抱拳道：“白前辈，您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叶灵自当追查今日之事，给前辈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白羽道：“你留下性命吧。”叶灵道：“前辈要在下性命，在下本应当从命。但是还请求前辈给叶灵五日时间。五日之后，叶灵自当道前辈面前领死，决不食言。”白羽问道：“为何？”叶灵道：“在下必须要找到神医萧君为上官鸿解读，然后才能领死。不然在下死的也不甘心。”白羽道：“我如何能信你。”叶灵道：“那好，在下先留下一只手臂在此。”说罢就抽出软剑准备砍掉自己的左臂。紧要关头被白萱凝拦住，对白羽叫道：“爸爸，你不能杀他，他是您的女婿啊。我们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了。”这话惊得叶灵一个激灵。白萱凝竟然用牺牲名节来保护自己。叶灵正要开口说话，被白萱凝一只手捂住了嘴巴。白羽也被白萱凝刚才的话气到了，大声喊道：“你……你们……你们给我滚。不要让我在看到你们。”白萱凝跪下给白羽磕了三个头，说道：“爸爸，今天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谢谢爸爸成全。”叶灵还想说什么，被白萱凝硬生生拉了出去。
到了门外，叶灵问白萱凝为啥要救他。白萱凝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不是说还要找萧君救人么？我们先去找人。”叶灵一想，也对啊，但是茫茫天下，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只见白萱凝笑着说道：“走，我带你去找他。”叶灵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知道他在那里？”白萱凝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哎呀，你这个人比女人还啰嗦，你跟着我走就行了。”叶灵便跟着白萱凝，两人骑了一匹马朝着前面跑去。
两人大约跑了一百里路，来到了一处山谷，山谷旁边有一大片松树。松树的后面是一条小溪，上面有一座浮桥，过了浮桥二公里之外，隐约有一座茅屋。叶灵看着白萱凝，问道：“萧君……难道就住在这里？”白萱凝瞪了叶灵一眼，依旧没有回答。她拉着叶灵快速来到了茅屋前。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厮，看见二人，问道：“敢问贵客来此有何贵干？”叶灵双手一拱，道：“在下因朋友中毒，前来求萧神医救命。不知萧神医是否在此？”小厮道：“贵客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没有什么萧神医，贵客还是请回吧。”叶灵呆呆的看着白萱凝，说道：“你带错路了吧。”只见白萱凝调皮的一笑，走过去在小厮耳边说了几句，小厮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说道：“二位请进。”两人跟着小厮走进了茅屋。在茅屋的后面，是一座地下室。几人顺着台阶来到了地下室，只见这下面别是一般风气。
地下室设置了好几间房屋，其中两间房屋里面摆满了各类药材和毒物。小厮对二人道：“二位稍等。”只见小厮走进最里面一间屋子，就听见里面发出声音：“你说谁……小萱萱来了……那我得去看看……”不多时，从里屋走出来一个邋遢的老头。只见白萱凝笑着走过去，叫道：“萧老头。”那老头看见白萱凝，瞬间开心了起来：“哎呀，果真是我的小萱萱啊。快过来让老头子看看。”叶灵在一旁嘀咕：“这个糟老头子难道就是江湖上的小华佗萧君？他又为什么和白萱凝这么好。难道他才是白萱凝的亲爹……”自己都不敢往下想了。
此时白萱凝还趴在老头子肩膀上，一只手扒拉着老头子的白胡子，笑着说道：“几天不见，萧老头白胡子又多了，我给你拔掉吧。”说着就拔下一根放在嘴边轻轻吹掉，又要继续拔，被老头拦住：“你这丫头，刚来就拔老头子胡子，有点不像话了。”白萱凝一听，笑道：“既然老头子不让拔，那小萱萱可就走了。”老头子一听，忙说：“让拔让拔，小萱萱再拔几根……拔完都没有问题。”说着轻轻拍着白萱凝的后背。过了一会，白萱凝才开口说道：“萧老头，小萱萱今天过来是找老头子帮忙的。”老头子问道：“怎么了，小萱萱又惹出什么事了？别怕，老头子在这里。”白萱凝眼神示意了一下叶灵，叶灵上上前道：“在下叶灵，因朋友身中剧毒，特意前来请求萧前辈出手相助。”只见老头子问小厮道：“谁让他进来的。不要什么人都往里放。老头子出来小萱萱，谁都不见。让他出去。”小厮一脸为难。白萱凝开口道：“萧老头这是不欢迎你女婿啊。”老头子一听，来了精神，笑道：“我来看看女婿长啥样。”一边打量着叶灵，一边开口道：“长得也算不错，虽然没有老头子年轻时候帅，但是也看得过去。”突然一手抓起叶灵的左手，摸了摸脉相，说道：“内力也算不错了。……不对啊……这是……千年灵芝的脉相……里面还有……灭魂散，没有灵芝早死了。你是独臂老儿张仲的徒弟。”叶灵一开始并不相信这个邋遢的老头就是小华佗萧君。但是刚才只见老头子只用一只手就能摸出他的底细，这才相信了。
叶灵小心说道：“前辈说的不错，张仲正是家师。”老头子没有理他，继续摸着脉相：“这脉相有些不稳，虽然吃了灵芝，但是还差一味药。”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颗褐色的药丸，示意叶灵吞下去。叶灵道：“前辈，是在下的朋友需要救治，不是在下……”老头子骂了一句：“啰嗦。让你吞你就吞。要不是看小萱萱面子，老头子才不管什么张仲不张仲。”叶灵溅老头子生气了，只得将药丸吞下。一分钟就感到胸腔似乎有一股气好像要破体而出。只见老头子将手指在叶灵几个穴位点了一下，有用手掌在他的胸膛轻轻一拍，那股气就好像消失于无形之中。此时叶灵也感觉到比前面一阵舒服多了。不由得作揖道：“感谢前辈。”
老头子对叶灵道：“你可以走了。”叶灵道：“前辈，在下的朋友也是中了灭魂散的毒，还请前辈救治。”老头子道：“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他死活与老头子有什么关系。真是的。”叶灵道：“在下朋友是武林盟主上官鸿，他要是一死，武林可能会大乱，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预测。还望前辈以天下为重。”老头子有点不耐烦了，示意小厮赶叶灵出去。这时候白萱凝又说话了：“萧老头不疼小萱萱了么。他朋友就是小萱萱的朋友。小萱萱的朋友当然也是萧老头的朋友啦。萧老头怎么能不救自己的朋友呢？你说是吧，萧老头。”老头子有点不高兴的看着白萱凝：“既然小萱萱发话了，那老头子就勉为其难吧。但是只此一次啊。”白萱凝笑道：“还是萧老头对小萱萱好。”老头子看着叶灵说道：“带他进来。”叶灵道：“他身中剧毒，现在家中，无法前来，可否请前辈前往。”老头子说道：“那老头子就没有办法了。老头子已经归隐，不在离开此地了。”白萱凝一把抓起老头子胡子，笑着说道：“萧老头真没有办法了么？”老头子看着白萱凝，说道：“有办法，老头子还有办法。”说着取出了几种药材，放在捣药罐里面捣碎，又用一根银针刺破了叶灵的手指，将流血的手指放在捣药罐里，让血液滴在药材上面进行稀释，之后又拿出一条蜈蚣放在稀释的药材中，不多时蜈蚣的身体就鼓了起来。最后他拿出一只鸽子，将叶灵的血液在鸽子的鼻子上晃了晃，又将蜈蚣塞入鸽子嘴里，然后将鸽子放飞。
叶灵看的有些呆了，但是又不敢多问。只见老头子忙完一切后，说道：“大功告成。老头子终于可以休息了。”白萱凝问道：“朋友的毒……都解完了？”老头子说道：“小萱萱的朋友当然得救了。”白萱凝也是有点看不懂，又不好问，但是他相信老头子。既然他说已经完成了，那就是没有啥问题了。然后白萱凝和老头子又寒暄了一会儿，白萱凝开口提出要走了，老头子问道：“小萱萱这么快就走了。”白萱凝道：“小萱萱还有事要去办，过几天再来看萧老头吧。”两人又说了几句，老头子让小厮带着叶灵和白萱凝走出来地下室，又出了茅屋。白萱凝也跟小厮道了别。之后两人又骑着马朝着上官鸿府中走去。
此时已到傍晚时分，两人见老头子说上官鸿的毒已经解了，虽然他们不知道老头子如何能在这么远的地方给上官鸿解毒，但是也没有过度深究，行走的脚步也满了许多，一边观赏着傍晚的夕阳，一边谈着心里没有弄明白的事情。
叶灵首先问道：“白姑娘是如何认识萧君前辈的。看起来你们关系比亲父女好要好啊。”白萱凝轻轻一笑，粉红色的脸颊在夕阳的照耀下，透着淡淡的金黄。白萱凝看着叶灵道：“小时候父亲到我去外地，回家的时候，经过一个山林，看见十几个人在围攻一个人，就在父亲正要出手的时候，那个人被对手一脚踹到在了地上，那些人下来试了试鼻息，说是已经死了，便不再纠缠。那些人离开后，父亲带我过去看情况。见地上的人伤势太重，父亲觉得这么重的伤也活不了多久了，本打算离开，我拦着不许走，一边拉着父亲的手，一边使劲的摇晃着那个人。但是摇了很久都没有啥反应。我开始大哭，眼泪哗哗哗的滴在了那个人的脸上。有些也滴进了他的嘴里。不多时他的嘴似乎是动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眼泪是咸的吧。看见他有反应，父亲便将他带回了家。过了几天，那个人的伤稍微好转，但是外面又突然出现了好多官兵在追查他的下落，还拿着画像。他们一家一户进行搜查，父亲当时在朝廷做官，为了不被牵连，打算第二天将他交出去。我无意间偷听了父亲和官兵队长的谈话。于是在当天夜里，我领着他躲了出去，找了一个偏僻的山洞给他住，之后我晚上偷偷给他送吃的。就这样，他将我几乎当成亲生女儿了。过了几天，他的伤好多了，告诉我说他叫萧君，最近就要离开这里，我哭着不让走。他说过一段时间会回来看我。我这才让他走了。果然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一趟。直到前年，他几乎是个老头了，于是我就喜欢叫他萧老头，他听了非常开心。我们总是像爷孙一样玩耍，无论我怎么他都不会生气。这不我不是还拔了他几根胡子么。”叶灵道：“怪不得。原来你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啊。当时你那么小的年级，你就不害怕么。”白萱凝道：“那么小，谁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想想也对，不是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么。
两个人骑着马走了五六个小时，此时夜已深沉，好在有月光的照射，大地好似穿上了一件白色的婚纱一般美丽。这一段路因为属于偏僻之处，路上几乎没有留宿的客栈。叶灵和白萱凝只得继续走着。好在两人都精力充沛。又走了一段路，看见左边有一棵柳树，柳树前面是一个悬崖，悬崖下面云气飘飘。月光照在云气上面，又为悬崖增添了一丝神秘。白萱凝看了叶灵一眼，说道：“要不我们坐在那棵柳树下面看月亮吧。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月亮了。”叶灵当然同意了她的要求。两人跳下马背，走到悬崖边，静静地看着半空中的圆月，好似在看透一个人的心。
叶灵回过头对白萱凝说道：“你看，昨天晚上我救了你，今天你救了我和我朋友。我们这下可扯平了。”白萱凝咯吱一笑，说道：“大男人不要赖账好吧。昨晚你救了我，我也用灵芝救你了。今天我又让老头子救了你和你的朋友。你算算，这怎么能算扯平呢。”叶灵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他问道：“那么白姑娘想要叶灵干什么呢？您尽管吩咐就是。除了不能给你摘到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其他的尽管开口。”白萱凝笑道：“行。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啊。我要……啊……”随着一声大叫，紧接着就看见白萱凝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但是脚下一滑，朝着悬崖边滚了下去。叶灵大惊，顾不得许多，连忙伸手拉住白萱凝的手腕。此时白萱凝已经被挂在了悬崖边，再往前一步就掉进万丈深渊了。叶灵死死的拉着白萱凝的手，大喊：“抓紧了。千万别放手。”白萱凝一边抓着叶灵的手，一边用脚在下面寻找借力点好爬上去。突然她抬头看见叶灵的后颈，大喊道：“蛇，有蛇。”紧接着一阵疼痛感从后颈传入大脑。叶灵这才明白白萱凝是因为看到了蛇，为了躲避而滑了下去。此时，疼痛感使得叶灵的手稍微有些松，白萱凝又朝下落了几厘米。白萱凝大喊：“你放手吧。叶灵，不放手我们都得死。”此时那条蛇依旧在撕咬着叶灵的后颈。叶灵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开口问白萱凝：“你仔细看那条蛇有多长？”白萱凝一脸吃惊，问道：“你干嘛？这时候你还管蛇有多长。”叶灵道：“你先回答我。”白萱凝打量了一番，说道：“差不多有三尺长。”叶灵回过头看了看刚才背靠的大柳树，笑着对白萱凝说道：“放心。我们死不了。”就在此时，他用左手迅速抓住后颈的蛇头，将蛇尾朝着柳树甩了过去，然后又用手抓住蛇尾。突然之间，叶灵左手发力，同时右手使劲将白萱凝甩了上来，但是就在白萱凝上来的同时，那条蛇的身体因为承受不住叶灵的重量而断成两截，叶灵又朝着悬崖下掉了下去。白萱凝正要去抓叶灵的手，不料还没有抓住，叶灵已经从悬崖跌了下去。白萱凝看着悬崖下层层白雾，大声哭喊着叶灵的名字：“叶灵，你快回来。我不要你死。你个骗子，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完成。你给我回来。”白萱凝伤心欲绝。
突然间他听得似乎有什么在爬行，便朝着悬崖下看去，似乎有个人影在往上爬。白萱凝大喊：“叶灵，是不是你，快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