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烈阳初升

皇帝临幸宠妃时玩出新花样，嗨出新高度，结果导致马上风，想想也是挺尴尬的。

天家夫妻貌合神离已不是秘密，礼法上至和帝占了先手，情势上皇后更胜一筹。

到如今，输赢已定。

本朝太医院扛把子窦太医历经三朝，已然成了精。如今只皇后在鸾回宫主持大局，便请示道：“皇后千岁，您看这--”

陛下搁那儿躺着，还剩一口气，是让他山陵崩呢，还是怎么着，总得有个话儿啊。

皇后胃里翻江倒海，只想先找个地儿吐一吐。

她倒是想让至和帝立刻去死一死，可太子早有成算，得就着太子的安排，务必让至和帝死得最有价值。

这么想着，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到底多了几分焦急关心：“窦太医，皇上可不能有事啊。你想想办法。”

皇后不是皇贵妃，只会撒娇卖痴，一点儿政治素养都没有。太子已向她透露了，近日可能有雪灾，得让皇爹背锅呢。

就让他再过一个年。

“皇后千岁请放心，下官与诸位同僚必定竭尽全力为陛下诊治。”窦太医立刻打包票，话锋一转，“只是--”

窦太医又岂会看不出，皇后面上哀戚，眼中却冰冷无情？

“怎么？”皇后皱眉，一脸紧张。

“陛下便是保住性命，恐怕也是仪容错落，难以自如行动。”窦太医为难道，“若要痊愈，更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这……窦太医，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日理万机。这、这可如何是好呢？”皇后捏着帕子，焦虑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疲惫道，“就没有法子了吗？”

太医院以窦太医为首，纷纷道：“若走捷径，恐伤陛下圣体，于寿数无益。”

“陛下万金之躯，岂可随意损伤？罢了，还是照着旧例治吧，以稳妥为要。”皇后无奈道。

“臣等遵命。”

皇后沉吟片刻，又吩咐宫人去请皇太后，燕王并几位德高望重的皇叔与大长公主进宫。同时，命人去请各宫主位以及育有皇嗣的妾妃前来。

太子赶到鸾回宫，就见端王正孤零零一个人坐着，细细观察着袖口的纹路，不由奇道：“小九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兄，你可来了！”端王放下袖子起身，走到太子跟前，向室内抻了抻脖子，“母后轰我出来，父皇他--”越发压低了声音，“怕是不好了。母后已着人去请皇祖母跟燕王叔祖他们了。”

太子眉心一跳，母后这么做，显然是要架空父皇。以皇祖母与燕王叔祖之尊，直接拱他上位。

“小九儿，你仍在此等候。”太子淡淡道，“魏王吴王若来了，就叫住他们，只请诸位母妃进去。”

“好。”端王点头，催促道，“皇兄快进去吧，母后一个人在里头呢。”

太子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大步向内室走去。

窦太医正在行针，两位院判从旁协助。

皇后坐在一边，并不关心至和帝的死活，心中反而生出解脱之感。

这个男人所有的强大强势强横，都在这不堪的下场中灰飞烟灭。这个天下，终于落到了她的儿子手里。

“太子到！”福顺唱喏。

年轻的太子缓缓而来，他长身玉立，俊美洒脱，浑身散发着蓬勃的生气，如烈阳初升。

而至和帝，已垂垂将死。属于他的时代，在这一夜，彻底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