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嫁妆风波

开阳侯并无大才，领的差事只是寻常，原就不得陛下看重。若陛下当真对云襄心生不满，进而迁怒开阳侯府，那可如何是好？

不过，太夫人只略一焦虑，随即心念一转，直觉可以凭此反辖制住云襄——叫帝王不喜的女子，还有何前程可言？

郑氏与太夫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云襄的前程眼瞅着是有限了，这侯府迟早是她的箴哥儿的，云襄若是聪明，就该好生讨好她。

“侯爷，”郑氏看向开阳侯，陪着小心道，“我琢磨着，大姑娘这回献药，正是扎眼的时候。她这婚事啊，怕是要稍微压着些了。”

“这是怎么说的？”开阳侯皱眉，一脸不情愿。

自来女儿出嫁，娘家是倚仗，嫁妆是底气。侯府嫡长女，就是十里红妆亦不为过。如何就要压着？

“侯爷，妾身这样说，都是为了大姑娘。若是说错了，还请见谅。”郑氏微微福身，正色道，“因先襄王慈爱，大姑娘手里很有些好物，这是她安身立足的资本。可嫁妆若是太过丰厚，压过前头几位亲王妃甚至是太子妃，引得妯娌失和反而不美。”

云襄微微挑眉，没有开口。

“夔儿，郑氏说的倒也在理。”太夫人缓缓开口，帮腔道，“别的不提，襄姐儿轻易就拿出九转灵丹来，那可是宫中都没有的，这叫陛下怎么想呢？”

以天下万民供养皇室，陛下富有四海却求而不得的东西，你随手就拿出来了。那不叫炫富，那是想上天。

开阳侯心中一晒，面上倒是不置可否。目光沉沉地看向郑氏，唇角勾出一道冷硬的弧度：“那么，依夫人来看，襄姐儿的嫁妆该当如何？”

“除侯府嫡长女该得的田铺份银，公中再出两万两。这是明面上的。”郑氏细细数来，“私底下，做长辈的再贴补一些就是。”

太夫人补充道：“宫中赐下的聘礼，自是一样不留，都带去端王府。”

“就这些了？”开阳侯脸如泼墨，冷笑道，“先夫人的嫁妆，又要如何？”

“这--”开阳侯向来不理庶务，郑氏原当他好糊弄，却没料到他竟能想到先夫人清阳郡主的嫁妆。不由看一眼太夫人，期期艾艾道，“自是先留在侯府。”

“留在侯府？”云襄噗嗤一笑，嘲讽道，“这青天白日的，侯夫人就做起梦来了。”

郑氏知道她的手段，不敢与她硬碰硬，只好拿捏着嫁妆给她添堵，不料竟连开阳侯也糊弄不住。此刻被她一笑，顿时臊得满脸通红。

见亲娘出糗，二姑娘云笈看不过眼，不满道：“大姐姐，你笑什么？娘亲这样为你打算，你不领情就罢了，还出口讽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二妹妹，我已是客气了。”云襄淡淡一笑，“我娘的嫁妆留在侯府，我倒想问问，侯夫人是何居心？我竟不知，开阳侯府已落魄至此，须得先夫人的嫁妆贴补，侯夫人就是这样主持中馈的？抑或是想留给二妹妹？”

“大姑娘，我岂会这样想？”郑氏急忙辩道。

“陛下赐婚，自有其道理。办得磕碜了，才是打脸。”云襄看向郑氏，口气淡然，却充满了杀气，“是我的，就是我的。旁人胆敢伸一根手指头，小心点儿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