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面三家

2001年9月5日

在寂寞的高原无人区生活，业余时间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甚至连电视都看不上。仅有的几台电视机也只是放那几张看了若干遍的影碟，现在早已无人问津。员工们下了班吃完晚饭最多的娱乐活动就是打牌，以消磨和打发无聊的时光。前一段时间的流行打法是“拱猪”，每天吃完晚饭各屋都在拱。时间一长猪拱腻了，如今无人再拱了。这一段时间又流行了新打法，就是“面三家”。通过打牌丰富一下业余生活，使工余时间有了一点活跃的气氛。不然，吃完晚饭往床上一躺，剩下的只有胡思乱想了。

面三家需要6个人，3个人一伙，用两付扑克牌。玩的方法很多，规矩自定，还时常修改，真可谓政策多变、朝令夕改。当然，既然定了规矩，大家都要遵守，不管是对是错。被面倒的一方三人脸上要挂纸条，而且还要蹲在凳子上做为惩罚。如果要是连续输，那可惨了，腿蹲麻了也不能坐，谁要是坐下，要加罚一局。没办法，只好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还要接着蹲，直到面倒了另外的三个人他们才能坐下，当然另外的三个人也必需是在凳子上蹲着。即使是胜利的一方，象征战绩的纸条也不可以取下来，直到打完，看谁脸上的纸条最多。

本来有的是人，可以多组织几伙大家一起玩，可这些人偏不。每天下了班他们风急火燎地吃完饭就去抢那几个位子，有的人怕位子被别人先抢了去，干脆端着饭碗直接坐到那吃，然后碗往旁边一丢就开始战斗。还有的人牌瘾太大，没抢到位子就直接把别人从位子上拉下来，自己坐到那，因此也就免不了一番你拉我扯，最后力气小的抢不过力气大的，力气大的占据了位置。丢掉了位置的那位不急眼也不生气，只能成为看客加入到起哄的行列。

抢不上位子的或其他没事的一帮人就围着起哄，还不断支招。打牌的人自有主意，根本不听支招人的意见，支招的实在急了就直接从打牌的人手里抢牌替人家出，拿牌的人当然也很无奈。支招的人也分几派，还有的人支了东家支西家，结果是看牌的比打牌的人还急。有时就像吵架一样，远远就听见他们在吵。打完了一散，什么事也没发生，明天依然如此，这就是乐趣。我问他们，再组织几伙各打各的不好吗？他们却说，自己再打就没意思了，起哄也是找乐，都各打各的不热闹。

每天他们打完了散了，扑克牌就扔在桌子上也不收拾，明天接着再打。抓牌时，因为是两付扑克一起抓，每个人手里都是一大把牌，没有人会注意牌的多少。那天有人故意把两张大王藏到台布下面，他们头两圈只顾起哄，竟没发现牌少，打到最后怕被大王砸死，甚至不敢出牌。打到了第三圈时终于有人发现没了两张大王，于是被面倒的一方死不认账，赢的一方不依不饶，不免惹得大家一通大笑。最后是打过的两圈不算数，重新再来，算是平息了纷争。后来它们有了经验，打牌之前先数一下，尤其要注意大小王在不在，这也叫吃一堑长一智。

这就是我们的员工，在艰苦的高原上，他们苦中做乐，丰富着自己的业余生活，以此打发着寂寞和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