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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这雪白的滩羊

黄怀远

百灵鸟依恋花园,牧羊人离不开草原。76岁的杨生龙,在贺兰山下的半荒漠草原上,度过了50多个春秋。50多年来,草原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他的一颗心完全拴在了滩羊上。1980年,他出色地完成滩羊本品种的选育提高课题,荣获全国农垦系统科研成果一等奖。1986年春天,他又成功地培育出了我国第一个滩羊串字花品系。

提起往事,勾起了老杨的万般思绪。1956年夏天,刚刚从甘肃省临洮农校畜牧专业毕业的杨生龙扛着行李,兴致勃勃地来到了贺兰山下。可是,展现在他眼前的完全不是牛羊塞道那样的美好景象,场部交给他的只有17头猪和3头大家畜。滩羊在哪里?他茫然了。

他听人们说过,农场所在地——洪广营,曾经是盛产滩羊的风水宝地,而且这里产的二毛皮九道弯,在国内外市场上享有盛誉。杨生龙想:这里的气候、植被、水土等自然条件,很适合滩羊的生长繁育,要是能把滩羊再恢复发展起来,那该有多好啊!

1957年,杨生龙在场领导的支持下,向当地老乡买了173只羊。以后他又和几个牧工一起风餐露宿,历尽辛苦,把2800多只羊从巴浪湖赶了回来。可是,等待他的是一个又一个的难题。这2000多只羊,不光种系杂乱,而且有一半染上了布鲁氏杆菌病。杨生龙知道,这些羊如果不及时进行检疫,等“布病”蔓延开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他自己动手,一只羊一只羊地检疫。缺乏检疫设备,没有吸球,他就用自己的嘴吸取羊身上的血清。人们看到,杨生龙总是披着清晨的霞光钻进羊群,直到夕阳染红了贺兰山,他才拖着疲惫的双腿从羊圈出来。寒来暑往,他整整花了4年工夫,终于控制了羊群中的“布病”。

然而,杨生龙却为此付出了很高的代价。他和几个牧工都染上了“布鲁菌病”,经常发烧冒汗,骨关节和肌肉疼痛难忍。几个牧工撂挑子不干了,只剩下杨生龙一个人,可他并没有动摇,默默地守在羊圈,陪伴着可爱的羊群。

宁夏滩羊

1965年,有关部门把滩羊本品的选育提高课题交给了杨生龙。夏天,骄阳似火,正是配种的黄金时间,每当日落时分,杨生龙便带着他的助手们开始紧张的人工受精,常常干到深夜。

有一次,天降暴雨,狂风夹着沙石呼啸而来,霎时电闪雷鸣,大雨瓢泼,随后山洪暴发,羊场周围成了一片汪洋。然而,杨生龙却冒着大雨,紧张地为滩羊进行人工受精,几间用土坯垒起来的配种室四处漏雨,且有被洪水冲塌的危险。牧工们一个个担心地望着他,他却说:“工作不能停!”过春节了,是人们最快乐的时刻,可这时也正是羊只产羔的旺季。杨生龙日夜守候在羊圈里,等待着小羊羔咩咩落地。为了在24小时内完成羔羊初生鉴定,他像一个慈祥而又细心的母亲,不是给羊羔剪脐带、编号码,就是给羊羔称体重、填卡片,忙个不停。爱人陶筱英和几个孩子倚门翘望,把年夜饭热了又热,可是,等他踏进家门时,已经是凌晨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杨生龙望着酣睡的妻子、儿女,心里满是愧疚。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然而,值得欣慰的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积累了几十万个数据,给每只滩羊都建立了一份完整的档案,为选育良种滩羊作好了充分准备。

几度春秋,几经磨砺,1980年,杨生龙的滩羊品种选育提高的科研课题终于出色地完成了。他看着自己用辛勤的双手选育出来的2000多只雪白如玉、毛穗自然弯曲的良种滩羊,激动得热泪盈眶。这年年底,杨生龙和他的滩羊选育组荣获了全国农垦系统科研一等奖。1981年,杨生龙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实现了他多年的愿望。人们看到,杨生龙没有陶醉于已经取得的成果,又继续向新的高峰攀登。他又接受了培育我国第一个滩羊品系的重点项目,并且很快拿出了滩羊串子花品系的繁育方案。

他从8个家系的羊群中,选择了串子花型表现突出的两只作为系祖,然后采用性能建系的方法,在闭锁繁殖的情况下,在半荒漠草原上,进行以半同胞为主的世代繁育。经过几代的选优去劣,精心培育,使串子花品系既保持了滩羊耐粗饲、善游走、采食能力强的特点,又保持了滩羊耐寒抗热的特性。到1985年年底,杨生龙不负众望,又用自己辛勤的劳动,成功地培育出了1348只第三代“串子花品系”的滩羊。1986年春天,国家有关部门在暖泉农场召开鉴定会,来自全国各地几十个科研单位的专家、畜牧师高兴地看到,经过培育的串子花品系滩羊,在二毛期,毛股坚实,花案清晰,毛股弯曲数在6个以上,毛长7至9厘米。尤其是串子花二毛裘皮,洁白如雪,光泽如玉,提起来轻轻一抖,像风摆花穗,像水纹波浪,漂亮极了。

杨生龙在实验工作中

杨生龙培育的串子花品的滩羊,被引进甘肃的靖远、景泰、环县以及我区的盐池县以后,都能适应当地干旱少雨、风沙多的自然条件,并且遗传性能稳定。他先后写出了17篇有关育种、遗传、饲养、繁殖、生理以及良种推广等方面有价值的报告和论文,发表在区内外多种畜牧兽医类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