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技差一筹？

不对啊，自己没有错啊，莫妮就是捡来的嘛！

于氏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刘氏大声叫了起来：“娘！娘！你给我作证，妮子是捡到的！妮子是捡到的！”她没有错，她没有搬弄什么口舌是非，她说的都是真话！

她才不应该被休呢，是妮子应该被卖掉！

一个都不是莫家人的姑娘，养得这么大了，吃了莫家这么多年的白饭，卖掉了给莫家的孙子娶媳妇，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于是她向刘氏求助。

只要刘氏认可了她的话……也就是愿意为她作证的话，那么，自己不但不用害怕什么被休的了，而是就可以将莫妮卖掉了。

而她记得，刚刚狗伢劝刘氏，还蛮成功的。

刘氏应该会答应的……

可是大大出乎于氏的意料的是，面对她的请求，刘氏扭过了脸去。

这是什么意思？于氏顿时大怒。

这老东西，难道真的想要休掉她？

“娘，你……你要给我作证！当年老二媳妇抱着这小丫头回来的时候，你明明也是亲眼见着的……”于氏这下子是真的急了。

她害怕刘氏真的动了心想要休掉她。

像她这么贪婪无耻的人，看谁便都是贪婪的，无耻的。她只觉得，肯定是刘氏看着蒋家人出的价钱心动了，想要抛开她，自己与那蒋家人商量价钱……

这样，那钱自然便全是刘氏的了。

于氏气得眼睛发红，额上青筋突暴，脸上几颗原本并不太显眼的白色的麻子，现在也都因为充血变得红通通的，异常的明显了。

她没有料到啊，真是没有料到，她的这个好婆婆，一向在家里充公正、充公平、充公道，原来只是因为钱太少，入不得她的眼吗？

现在听到蒋家人肯出一百两买个捡来的小丫头，所以就心动了是吗？

可惜呀可惜，她还不知道，人家还私下里许诺了，给她六十两的好处费呢！不止是一百两，其实是一百六十两呢！

哼，这个钱她得不到，也是活该！

再看向蹲在她跟前，定定盯着她看着，等着她的答案的莫妮，于氏突然觉得好想笑。

她莫非还以为，她从自己这里下手，便能够改变被卖掉的命运？

不可能！只要那蒋家人还愿意出钱，那刘氏那个老乞婆，就一定肯定以及确定卖掉她的。

莫妮的命运，在蒋家人出价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决定了。

莫二牛他们一家人，再怎么闹，也没有用了。

于氏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间，她的眼睛一亮。

大牛终于回来了。

虽然大牛这个人一向唯唯喏喏的没有什么出息，不过却有一件好处。

于氏眼睛亮晶晶的，扯起嗓子冲着莫大牛叫了起来：“杀千刀的啊，你可终于回来了啊！你媳妇你儿子，都快被你弟弟一家打死了、逼死了啊！你再迟会儿，就真的出人命了啊！”

什么事？莫大牛大惊，将手中拿着的那张渔网一扔，快步便跑了过来。

结果，他便看到了，自己的媳妇脸上乌青（被莫二牛那一拳头打的）、头发凌乱、衣裳破烂，坐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泪痕。

而不远处的儿子莫狗，那样子就更吓人了，鼻青脸肿的，眼角都裂开了淌着血印，鼻子底下血糊糊一片，嘴巴也肿得跟肉肠一样。身上的脚印什么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一看就知道，这是被人狠打了。

莫大牛一向懦弱无能，可是现在看着家人的怪样，也气得脸通红，哆嗦着质问起莫二牛来：“二牛……这是你做的？你……你就这个本事，打嫂子、打侄子？你有什么本事，不能等我这个当哥哥的回来了再说？要找你打我啊，你打我媳妇儿子做什么？”

这个没本事的！于氏一听莫大牛说话还是一贯的软弱无能，连骂人都骂不好，就气得不行。

可是莫大牛说的这话，却反而让莫二牛更加惭愧了。面对亲哥哥的指责，他低下了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确实是打了嫂子……身为一个男人，打了女人，身为弟弟，打了嫂子……这本来就是极不应该的。

于氏着急地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大牛，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年葛氏抱回来那个弃婴的事情？”

莫大牛听到于氏这么问，顿时有些惊呆了。

妮子……妮子……他的头缓缓向莫妮转去，望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便将这事翻出来了。

当年，爹和娘不是说过了，这事，任何人都绝对不能提起的吗？

既然已经收养了，又是一个才出生没几天的小奶娃，那就好好地养着，是能够养得亲的。别让她知道，那就跟亲生的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现在于氏将这事捅出来，又是为什么？

难道她与狗伢，就是因为这个，才挨打的？可是他们要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莫大牛惊疑不定地将家人看了一遍，心中还是犹豫不决。

“大牛你这个没有出息的！你媳妇儿子都要叫人打死了，你还连句真话都不敢说！你知道不知道这个臭丫头说了，她捡来的事我没有证据，我是胡说！她要叫你家里休了我！”于氏奔过来，用力撕打着莫大牛。

莫大牛最怕的事情，便是于氏生气了……当年于氏嫁他的时候，又年轻又漂亮，远近著名的一支花，却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他，跟家里闹翻了，自己拎着一个小包袱就跑到了莫家来。

所以，对于于氏，他是从内心里感激的。而这份感激，也因为于氏的强势，随着时间的过去，渐渐地成为了畏惧。

也就是说，只要是于氏下了决定的事情，他是从来不会去置疑、去否认、去反对的。

就好像现在也是一样的。

他听到于氏这么一说，根本就没有去想这事背后到底有什么意义，马上就说道：“是呀是呀，妮子没有错，你确实是捡来的，大伯我可以做证。”

“小姑娘到底还是技差一筹。”不远处的树荫下，蒋世先微微着捏了捏自己的胡子，“世子事事算在前头，属下真是佩服至极。”

“这还不一定。”蒋辰却没有蒋世先这么乐观，他微微沉吟着，轻轻摇了摇头。